夏母让司机老汪在原地等,她紧跟上去。
这会是上午九点多,公园里有很多人,江余没看到雷湑,他围着长椅在附近寻找。
夏母跟在旁边,“攸儿,妈说的没错吧,你那个朋友早就走了。”
江余没有回应,脚步不停的走动,他快速搜查的视线突然一顿,后退两步向左,落在桥洞下面的一个身影上,看清后快步过去。
听到声音,昏昏沉沉的男人抬起眼皮,下一刻他猛地站起来抓住面前的人,大概是没有休息好,他的声音沙哑难辨,仿佛带着颤意,“你,去哪了?”
“出了点事,回去会告诉你。”江余任由雷湑把自己两只手臂给抓的生疼,那处伤恐怕得重新处理了。
雷湑垂下泛红的眼睛,他干裂的薄唇轻弯.了.弯,回来就好。
“你怎么不找个旅馆住?”江余看看这里的环境,对着湖边,又湿又冷。
“怕你,看不到。”雷湑认真的说。
江余一怔,他忽然不知道该往脸上摆什么表情比较适合,从唇角吐出两个字,“傻子。”
“你,你是不是不舒服?”雷湑伸出手指轻碰江余没有多少血色的脸。
“没事。”江余握·住雷湑的手指拉下来,发现透着不正常的烫·热,他拧了下眉,“把东西都带上,跟我回家。”
看着儿子和一个男的站那么近,夏母有种怪异的感觉,等她再去细想的时候又找不到了。
让江余意外的是雷湑见到夏母,没有紧张,反而是沉稳,“阿姨。”
夏母上下打量了一遍,身板英·挺,穿的寒酸了点,但是眉宇之间没有什么浮躁,她点了点头,转头问江余,“攸儿,见到你朋友了,那可以回去了吧?你爸可能已经在家……”
“他跟我们一起。”江余出声打断,目光扫过夏母脸上的错愕。
等江余他们到家的时候,一楼大厅里坐着三个人,正在板着脸打电话的是夏父,左边喝着咖啡的男人是夏怀砚,挽着他手臂说话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商蓉依。
江余站在玄关那里,夏父把电话挂断,语气严厉,“身体还没好就跑出去,有什么不能等好了再办的?”
“攸儿不是回来了吗?”夏母瞪向夏父,“这是家里,又不是在公司,你摆着那副架子给谁看?”
夏父一脸无奈,视线从江余身上绕到他背后的雷湑那里。
“爸。”江余走过去,“大哥大嫂。”
雷湑也礼貌的对夏父打了一声招呼。
“嗯。”夏父收回视线。
夏怀砚放下手里的杯子,抬了抬下巴,疏淡的说,“回来就好。”
商蓉依是在夏攸失踪后才嫁到夏家的,她对夏攸的印象还是停留在那些传言上面,跟她认识的每一个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
这会见了,商蓉依发现似乎有点不对,她还想再多观察,却被一股味道弄的柳眉一紧,拿手指掩在鼻子那里,“什么味道这么臭?”
商蓉依的眼睛瞄到雷湑手里的编织袋,她捏着鼻子尖声喊,“何妈!快把那袋子扔出去,臭死了,什么垃圾都往家里带。”
厨房里的何妈小跑出来,被大厅的气氛吓的大气不敢出。
江余看向夏父夏母,勾了勾唇,“爸妈,这些都是雷湑家里做的,我挺喜欢吃。”
夏母一听,马上变了表情,笑着说,“何妈,全都放厨房挂起来。”
“哎!”何妈也觉得把那么多扔了怪糟蹋的,一听夏母那话,高兴的应了一声,给搬到厨房收拾去了。
商蓉依的脸色很难看,她在夏怀砚的胳膊上使劲拧了一下,夏怀砚眼中一闪而过厌恶,手在她的腰上摸了摸,带着几分安·抚。
哪知商蓉依还在那说臭,这次是针对人了,她没看到雷湑眼底的阴骛。
“这是雷湑。”江余介绍,没有多说。
夏母在夏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她从夏父的公文包里拿出钢笔,“谢谢你救了我们攸儿。”
她把支票和钢笔放到桌上,对雷湑说,“小伙子,你填个数字,算是我们的一点意思。”
下一瞬间,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个从进门就一声不吭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怒意,离最近的江余感受最强烈。
他只瞥了一眼,就被男人脸上的耻辱,委屈,愤怒,不安,太多复杂的情绪给,脑子里响起雪梅的那句话“你别抛下他”
江余闭了闭眼,把雷湑身上的包拿下来提在手里,朝夏父说,“爸,我们先上楼了。”
眼看夏母又要说什么,夏父制止了她,“好,你先去休息,其他的晚点再说。”
又对厨房方向喊,“何妈,中午加一双筷子。”
等江余和雷湑离开大厅,商蓉依蹙眉说,“爸,那个人来历不明,看起来比路边的流浪汉还要不如,你怎么把他留在家里了?”
夏怀砚发现他爸脸色不好,连忙推推身边不知死活的女人,“蓉依,你不是说要去看包吗?走,我陪你去。”
大厅就剩下夏父夏母二老,这两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儿子经历了一场磨难,逢凶化吉,能平安回来是老天保佑,还成长了,让他们欣慰。
夏母忍不住感慨,“攸儿这回真是因祸得福。”
“嗯。”夏父喝了口茶,儿子回来后成熟了很多,不再那么毛毛躁躁,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夏母不放心的开口,“那个雷湑也就乡下出来的,竟然看不上那张支票,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我怕他会对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