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和家镇不远的草头山官道上,一支差不多六百多人的军队正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前开进。从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一支年轻的部队,上面既有紧张也有彷徨,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朝气…
“现在距离那帮土匪还有多远了…”在队伍的正中间,骑着高头大马的尹子昂看了看天色后,对跟在一旁的副官问道。
听到尹子昂的话,正埋头向前的副官连忙取出随身的地图看了看,在和周围的地形进行一番对比后才回答道。“大概还有七八里的距离,营长,您看是不是让弟兄们都提前做好准备…”
“也好…”谈起打仗的事情,尹子昂也变得慎重许多。“告诉弟兄们,都小心着点,这次来不过是对付一伙土匪,若是我们这六百多号人连一伙土匪都对付不了,那我们三营的脸面可就都全丢光了…”
“是!”点了点头,副官连忙跑下去传令。
在得到了尹子昂的命令后,原本还在迈步向前的队列速度顿时变得缓慢许多,不止是士兵,甚至就连一些军官也开始紧张的准备起来。
看到这一幕,刚刚才从法国回来的尹子昂顿时叹了口气。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怪下面的人,毕竟他们都是才刚刚被编入三师的,不要说士兵了,甚至就连许多军官都没什么实战经验,如今要真刀真枪的和人拼命,说不紧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好这次上面先让我们拿土匪来练练兵,不然等到将来真的有什么恶仗打了,那事情可就热闹了…”
这么想着尹子昂拿起望远镜,朝着远处的草头山看了一眼,可惜除了一片片的树木外什么也看不清楚,过了半响他也只能是放弃的放下了望远镜。
在中国,至少在旧时代的中国是从来都不少土匪的。尤其是在清末至民国的这段时间,土匪什么的不敢说遍地,恐怕也差不多了。
而在辛亥革命后,落草的人就更多了。
严绍是打算把安徽发展成中国的工业中心之一的,那么境内的治安就必须要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准。那么境内的诸多土匪显然就是必须要清理的了。本来因为安徽新定。手底下的三个师外加一个团又不满编,这件事严绍也只能是放一放,如今既然新兵已经被补充进来了。那么动手清理一下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新编入部队的新兵都没什么实战经验,正好借着剿匪的机会让他们见见血,这样也免得将来有什么大战的时候,这些兵突然尿了裤子。
至于招抚?这个严绍却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一是因为那些山上的土匪未必招的下来,再有一点就是这些人虽然有不少当初是因为生计才上的山,落的草,但这不代表他们落草后对那些和他们过去同样境遇的老百姓能来个劫富济贫,反而是更加的变本加厉。
所以事情也就简单了。对付这类人只有一个字,杀…
————————————————————
草头山为什么叫草头山谁也不清楚,反正一代代的传下来,也就都这么叫了。
而在三四年前,有一个叫李二狗的因为被当地劣绅逼迫,于是便带着许多人到了山上落草。这个草头山多少也就名副其实了些。
只是这位李二狗在上了山后,对那些依旧被劣绅逼迫的百姓却没有半点感同身受的意思,反而是时常带人下山抢夺百姓财物,对那些当初逼迫他的劣绅反倒是有些秋毫不犯的意思——————也不奇怪,柿子还给挑软的捏了。这年月的地主家里谁不养个十几甚至是几十条人枪?李二狗当初山上的时候也才二三十号人,这七八年发展下来也不过发展到了一百多号人,动动老百姓也就可以了,真要动那些地方士绅的话,别说咬下一口肉了,没被反咬一口已经算不错了。
由于这李二狗光盯着老百姓祸害,所以老百姓也没少到官府去,请官府的人派兵把这伙土匪给剿了。问题是那时已经是清末,距离清政府垮台也没多久了,当地官府虽然也派了些人过去剿匪,但是剿了两次没有成功也就渐渐不管…
这类事情在中国其实十分常见,在安徽的话甚至就连作为省城的安庆附近都有那么几伙土匪,真要论起来的话,全安徽除了当涂和芜湖外,恐怕也没什么地方是干净的。
当涂和芜湖会这样,也是因为长年累月的清剿,再加上当地百姓因为工厂的关系还算是丰衣足食,没必要去冒风险落草。
不过严绍可没办法把全安徽都打造的和当涂和芜湖一样,而且新兵也的确需要见点血,就算训练的再久,见过血的兵和没见过血的兵始终是有些不同的。
所以在想到实战的时候,严绍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遍布安徽全境的土匪。
这时在草头山的山寨里,李二狗正躺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个烟杆子抽着。
本来李二狗只是个农民,和这类东西其实是不沾边的,只是有一次下山抢掠了一车货物的时候,里面偏巧有不少的烟土,其中甚至还有一些云土…
云土,其实也就是产自云南省的烟土,算是当时国产鸦片中的著名品种。云土又分迤南土、迤西土、迤东土,其中迤南土质量最好,色香味俱佳,有“王中之王”的美誉,许多嗜食鸦片的人称之“半里闻香味,三口顶一钱”。
当时的云土一般都制成长方形砖块的形状,同时外包装上贴有以虎门销烟著称的林则徐的头像,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