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兄弟,北伐的兄弟们可是真心不想再打北京了。”林凤祥与韦泽并辔而行,边走边说。在他们身边是京杭大运河,太平军北伐军部队与韦泽汇合之后开始撤军。
“你们都出来十个月了,林大哥能把兄弟们带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了不起。”对于并非自己真正亲信的人,韦泽从来都是宽于待人严于律己的。而且那宽于待人都宽的比较纵容了。
林凤祥苦笑一下,“若不是被围,兄弟们也不会如此。”
“林大哥,兄弟我可不是开玩笑。若我的兵被围,还不知道他们会有何等慌乱的模样。”韦泽认真的说道。
林凤祥原本是靠算命糊口,比起说话来绝对不亚于韦泽,他也笑道:“韦兄弟,那也得先轮到你被围。就我看,想围你可是不容易。”
见林凤祥如此上道,韦泽索性不再继续半真半假的开玩笑,他正色说道:“想围我容易不容易,这可不好说。不过僧格林沁手下都是骑兵,在这片大平原上,他们往来如风。我是担心他们想在我们撤兵的时候打我们的主意呢。”
“我们也有骑兵!”林凤祥对此倒是很自行的模样。这次北伐军撤退的时候带出来一万三千兵马,其中广西老兄弟有五千多人,湖南老兄弟也有三四千人。这帮人可都是太平军中的骨干力量。韦泽对此是非常高兴的。而这支一万三千人左右的部队里头也有两千多骑兵。而林凤祥貌似认为自己的骑兵能够战胜僧格林沁的骑兵部队。
“林大哥,我和你说话就不客气了。咱们广西广东这地方本来就不是养马的好地方,滇马运运货还行,你真得骑着滇马打仗,那可是真不行。北边的蒙古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就跟咱们两广的艇军自幼就在船上长大一样。若是比水战,咱们艇军一个能打十个蒙古骑兵。不过真的比骑兵,蒙古骑兵大概能打咱们三四个吧。再说,你才多少骑兵,僧格林沁手下最少也得有上万骑兵,和他硬拼肯定是不行的。”
林凤祥是第一次听韦泽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心中有些不服,他问道:“那你靠着运河撤退,就能防住僧格林沁的骑兵了么?”
韦泽笑道:“僧格林沁的骑兵没办法强行泅渡运河,我们靠着运河走,至少只用防备一边。僧格林沁没办法对咱们实施大规模的诱敌计策。”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安排晚上在运河上架设浮桥?”林凤祥问道。
“这是为之后几日的行军方便。我们若是能够得到确切的敌人消息,那就在休息之前通过浮桥到运河另外一边。虽然未必完全管用,至少能够让敌人为如何渡过运河烦恼一下。清军想和我们拼步兵是完全不行的,我们现在首先要防备的就是清军的步兵。”
3月9日,北伐军抵达临清。双方部队汇合起来之后共有四万五千余人,这支大部队将临清住的满满的。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京城。
临清虽然在山东,距离直隶也没多远。清廷被一系列破军杀将的坏消息给吓住了,所以派遣了大量探马注意太平军的动向。得知两股太平军终于在临清汇合之后,不少朝臣都暗自松了口气。以正常眼光来看,前面派出来的那支太平军试图进攻北京的时候受挫,接应部队与先头部队汇合之后选择了撤退,他们突然杀一个回马枪的可能就大大降低。这四万多粤匪九成九是要南下回到江宁的。
持这种观点的自然都是京官,他们首先需要的乃是保住京城不失,其次就是保住直隶不失。至于其他的省份如何遭到太平军肆虐,那都是地方上的事情。对于京城的这帮官员们来说,大可以从长计议的。
不过咸丰皇帝却没有这样的从容,看着有些大臣因为太平军南下,差点高兴的要上贺表的模样,咸丰板起了脸。而下头的那帮大臣们也识趣了收起了自己喜悦的表情。
咸丰冷冷的问道:“我想问你等,即便是粤匪南下,京城与直隶无忧,可这些粤匪都是百战之余,特别是那些束发粤匪,与朝廷为敌以来,屡屡破军杀将,江南局面已经如此,等他们回到江南,又要到何等地步?”
群臣们互相看了看,立刻有人出列禀告,认为僧格林沁畏敌如虎,不敢与粤匪交战。应该严令僧格林沁攻击粤匪,并将粤匪消灭。由于整个直隶乃至山东只有僧格林沁这么一支机动兵力存在,所以攻击的火力点都直奔僧格林沁而去。
除此之外,有建议从西北把甘陕宁夏绿营调来作战的,还有建议把关外的八旗调入关内作战的。总之,这帮京官老爷们秉持着京官的一贯作风,其他省份的事情都是其他省份的错。直隶的问题则是下面官员以及执行者的错。至于京官们是毫无责任的。
整日里对着这样的一群人,咸丰早就够了。他只觉得头晕眼花心力交瘁,看了太监一眼,太监已经明白咸丰的意思。见到没官员准备说话,太监就喊道:“退朝!跪!”
咸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而朝堂上一众官员都跪下了。只要等咸丰离开了大殿,这帮官员们就可以起身了。
然而咸丰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帮文物大员,一股怒火忍不住从咸丰心中窜起。太平军起事也有两年多了,咸丰此时已经逐渐习惯了太平军的存在。在太平军每次战斗大多数都能获胜的时候,朝廷中这帮人根本拿不出办法来,地方上的家伙们更是每战必败。在朝堂上的这帮人要么是满清的八旗子弟,是皇帝的忠诚奴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