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窗前。
你永远都不知道你有多喜欢一个人,直到你发现,生命中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之后,这犹自存疑保有余地的喜欢,就会慢慢发酵成爱,变成推心置腹,成就你的痛彻心扉。
苏菜菜的痛彻心扉来得太晚。
几日后,苏菜菜从梦中跌落,惊醒过来,她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角干涩至极,肿得根本就睁不大开眼睛,只能半眯着眼睛看物,她如同躺尸一般躺在床上,浑身乏力,不想动,也不想起床,只慢慢眨着自己的眼睛,待迷蒙的视线慢慢清晰,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宫玖的弥月阁里。
是师父的弥月阁。
苏菜菜侧过身子,看着榻上空无一物的另一侧。
扯了扯嘴角,咧出一个笑
“师父,早啊……”
“吱呀”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
苏菜菜猛地从榻上弹起来,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推门而入的那人。
稀疏的暖阳,透过缓缓张开的门缝,洒进屋子里。
如同金色的薄纱,在那人身上笼上一层宛如神祗的光晕。
苏菜菜的心跳越奏越快。
屏住呼吸看着那站在灿烂阳光下面目不甚分明的人。
他走进来,金色的阳光被他抛到身后,苏菜菜睁大眼睛,怕错过半丝半毫的容颜,当金色的暖阳变得不那么耀眼,成为他长身玉立的陪衬,苏菜菜彻底看清楚了他的脸。
御尽然。
他是御尽然。
苏菜菜失望地跌回床榻上,死鱼一般躺着。
一副行尸走肉生不如死想要自生自灭你们都不要来管我反正我也不想听的小模样。
御尽然揉了揉鼻子,失笑道:“小师妹,虽说我不如师父那般美艳讨你喜欢,但你的反应也不要差那么多好不好,好歹我也是雾秋山最受山精鬼怪喜欢的佳郎,莫要折了我的名头……”
苏菜菜翻过身,拿被子蒙住她的耳朵。
虽然知道御尽然是在好心与她调笑逗她开心,但她此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觉得他的声音聒噪的紧,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听。
像是知道苏菜菜在心中腹诽些什么似的,御尽然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真的什么都不要听?”他提高了声音,“小师妹真是狠心,连师父的消息也不想听了吗?”
苏菜菜猛地掀开被子,怔怔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御尽然含笑盈盈,一身蓝衣清贵,眼眸如波,走到苏菜菜面前,将手上的东西递到苏菜菜眼前,苏菜菜低头,这才发现御尽然手中一直拿着一个雕漆红木盒。
“喏,给你。”御尽然抬了抬手中的木盒,温柔和煦道,“打开看看……”
苏菜菜直勾勾地盯着御尽然手中的木盒。
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有着什么奇异的心灵感应一般,直觉告诉她,这木盒里装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她的手心渗出细汗来,慢慢从御尽然的手里接过木盒。
浑身的血液都忍不住加速流动,苏菜菜心潮澎湃。
“这里头,装着什么?”
苏菜菜听到自己干涩颤抖的声音。
御尽然唇角噙笑,低了眉眼:“怎么,小师妹没有这个胆量自己打开看看么?”
苏菜菜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是什么?”
她仰头看着御尽然,眼圈已经红了:“是师父对不对?”
“你亲自打开便知道了……”御尽然笑得清透无害。
他暗示得这样明显,苏菜菜的眼角陡然间有了湿意。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努力抑制住胸膛剧烈的起伏,生怕自己手一抖,会将手中的锦盒不小心扔了出去。苏菜菜屏住呼吸,伸出手指,慢慢勾起那雕漆木盒上的金质小扣。
颤着指头,小心翼翼地掀开那金纹雕漆红木盒的盖子。
那认真谨慎又唐突的模样,仿佛怕惊扰了佳人旧梦的少年郎一般。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不允许自己出半点差错。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不敢去坦诚的面对。
因为太过紧张,所以连呼吸都停滞了。
锦盒之中,一只通体血红的蛊虫静静地躺在黑色质地的柔软绒布上。
它不过苏菜菜的中指粗细,黑眸细嘴,头上长着两根细细软软的触角,无足,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似的,疲懒无力,懒洋洋的躺在舒软的绒布里,一动也不动。
见苏菜菜将木盒打开,它也只是蠕动浑身的肌理半抬起柔软的身子,淡淡的扫了苏菜菜一眼,黑色的眼睛静悄悄的,辨不清沉色,不过一眼,就如同没有兴致一般,懒洋洋地倒在黑色的绒布上。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苏菜菜眨了眨眼睛,将视线从蛊虫的身上移走,落到御尽然的脸上。
“它是……”
御尽然弯着眼睛,眸如漆点,点了点头。
“是他。”
苏菜菜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缓缓将视线挪到那蛊虫身上,便再也挪不开了。
那通体鲜红的蛊虫与她对视了几眼,像是被苏菜菜盯得有些不耐了,便蠕动着身体,慢慢将脑袋调了一个方向,然后舒展身体,柔软地躺倒,看也不看苏菜菜一眼。
苏菜菜竟然可以从它那慵懒的翻身中脑补出:宫玖约莫是冷哼了一声。
唇角抑制不住的翘起。
苏菜菜捧着盒子,笑得傻兮兮的。
御尽然瞧她这傻样儿,也有些忍俊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