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你就不见了……”
苏菜菜瞪圆了眼睛。
什么情况?
她分明已经从他身边消失一年了呐。
怎么可能只是一眨眼?
宫玖缓缓在苏菜菜身边蹲□子,雪白的狐裘氅尾堆成了一座小雪山,挤在苏菜菜的脚边。
那柔软的雪绒挨到了苏菜菜的鞋面。
苏菜菜身子一颤,下意识便要逃走。
她明明可以捏一个土遁,趁宫玖不注意的时候逃之夭夭。
但脚下像是灌了铅似的,苏菜菜连拔腿的力气都没有。
熟悉的药草香气氤氲在苏菜菜的鼻尖,芬芳柔腻。
她脑袋有些发晕。
这会儿,她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了。
全世界都只听得见宫玖凉悠悠的嗓音。
那声音,仿佛漂浮在云端。
苏菜菜手脚发软,四肢无力,头重脚轻的,随时都会晕倒。
他说:“苏儿,怎么不说话?”
说话间,他微凉的吐纳,喷在苏菜菜露在空气中的一小截莹白玉颈上,苏菜菜肩头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浑身都抑制不住的打颤,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害怕什么。
她明明,可以逃的。
一只素腕皓洁的纤手,搭到苏菜菜的肩膀上。
心脏漏跳了一拍。
苏菜菜的手指攥得发白,紧张得连呼吸都静止了。
宫玖金石丝竹一般好听的嗓音,淌在白雾里,像是附在苏菜菜的耳畔厮磨着似的,柔情缱绻。
“咦,乱葬岗这儿竟然还有个活人,苏儿若是喜欢,咱们把她带回去养着可好?”
苏菜菜下意识地猛地摇头。
她才不要宫玖将卿妩带回去滚床单。
卿妩的身子一动,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似的,使出浑身仅余的力气,用力抓住宫玖的手腕。
那双秋水长空般清婉的眸子,充满了求生欲,死死地看着宫玖。
历史在这一刻重演。
《暖酥消》的剧情:女主穿越到了古代的乱葬岗,师父去乱葬岗收集尸油。女主虚弱地握住师父欲取尸油的手腕,满眼的求生欲,时间永恒地定格在这一秒,晕染成画。师父收女主为徒。
因为女主触碰师父的手腕,不死。
宫玖修长的玉手微微一顿。
指尖抑制不住的轻颤,他抬了抬手,想要触碰卿妩那双冷如幽兰的眸子,但却又停在半空中。
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生怕将眼前的梦境打碎,止滞不前。
苏菜菜听到宫玖发颤的声音。
“苏儿、苏儿……”
宫玖猛地扑到卿妩的身上,红衣翩跹,白绒香软,苏菜菜被他纷飞的雪白狐裘刮到了脸颊,下意识往后一倒,坐在了冰冷泥泞的地上,双手撑着地,愣愣地看着剧情在自己眼前上演。
他们终将相遇。
终将相爱。
这是天命,谁也无法阻止。
苏菜菜只觉得心口似乎已经疼得麻木了,但此刻却又藏着细针一样的锐疼,让她无端生痛,防都防不住。她静静地看着宫玖那融融白雪的狐裘,看得出神,隐约间觉得似乎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无能为力地坐在地上,任由剧情光速一般发展。
宫玖双手颤抖地将卿妩抱了起来,仿佛抱着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宝,那双手明明已经用力得指尖发颤了,但却又像是怕将怀中的珍宝揉碎了似的,隔着寸许距离,不让卿妩惊着压着。
苏菜菜怔怔的看着宫玖的脸。
他痴痴地念着她的名字:“苏儿,为师马上医好你,你别怕,别怕……”
苏菜菜回神,总算是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宫玖这厮,做什么要喊卿妩苏儿?
可明明,他的苏儿就站在他的眼前,他看不到吗?
若是看不到她,方才又为什么攀着她的肩膀叫她苏儿呢。
苏菜菜脑袋里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大话西游》里铁扇公主对至尊宝说的一句话。
“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牛夫人……”
苏菜菜恍惚间觉得,在宫玖眼中,是不是谁都可以叫做苏儿,谁都可以是小甜甜。
那“苏儿”不过是一个代号,一个正受宠的代号,就如同宠妃一般,谁得宠,谁就是宠妃。若是过了保质期被打入冷宫,昔日恩宠便什么都不是,落得一个形同陌路的下场。
苏菜菜心中泛酸。
却原来,到头来,连“苏儿”这个名字都不是专属于自己的吗?
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叫另外一个女人“苏儿”,对新的“苏儿”做着曾经独宠她时所做的情事。
苏菜菜愤恨的眼神射向卿妩。
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
是苏菜菜亲手将卿妩从黄纸灵幡中扒出来的,甚至宫玖会注意到卿妩,也是因为苏菜菜蹲在这里一动不动,惹人生疑。宫玖和卿妩的相遇,分明就是苏菜菜自己阴差阳错下一手造成的。
苏菜菜悲痛欲绝地咬着手指头。
早知道就不来蹲点了啊擦!
宫玖抱着卿妩转身离开,长长的狐裘雪氅曳地而行,像是一滩会移动的雪泊,白莹软玉,素染绝尘,明净无垢。可偏生那毛绒绒的雪衣狐裘底下,一身潋滟红衣,在雪幕遮挡中,若隐若现。
引人遐思。
就好比是千里冰雪平原上,生着一枝傲骨红梅。
显得这白愈洁,红愈烈。
冰与火的碰撞,美丽得触目惊心,令人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苏菜菜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