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去把门关起来,再找两个小丫头在门口守着,别让人闯进来,你们一个个都拿把椅子过来坐着,大伙儿凑得近些。」
生意做太久,童心没大家闺秀那等派头,在她心底没有什么主仆尊卑之分,只有四海之内皆朋友。
待众人坐好,她才低声道:「嫁进官家、成为官夫人,我估摸着,老爷再不会让我碰生意场上的事,没猜错的话,我的嫁妆不是田产庄子就是银票,半间铺子都拿不到,运气好的话,也许会分点票号的股份给我,但不管怎样,我都别想再插手生意。」
这时候,童心还不知道父亲与黎育岷已经密商过自己的嫁妆,她只能凭猜测想象父亲的心思。
叹吶,嫁进官家就是麻烦,要管名誉、要注重风评,身为官太太不能轻易露面,更不能把赚银子那张贪婪嘴脸给泄露出来,以免害夫君在官场上失了颜面。
黎育岷娶童家姑娘进门,怕已有不少人在背后说嘴,她若是再敢重操旧业,和离大概离眼前不远了。
「所以老爷必定不让我们四个陪小姐出嫁?」童心开了头,几个秋丫头算出接下来的话。
「对,所以如果你们想回老家、想嫁人,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全力为你们安排。」
话一出口,秋桦、秋桐、秋棠、秋杉几个全垂下头噘着嘴,脸色阴沉,像是被人欠债不还似的,一个个都不肯开口说话。
童心见状,既得意又满足地道:「行了,别一个个给小姐撂脸子,既然你们想跟我,也行,我会给你们一笔银子,你们置下宅院先待着,等我在黎府混熟,再把你们一个个接回来。」
听见童心的话,秋丫头们瞬间眼睛发亮,脸上笑容洋溢。
那个意思她们听懂啦,小姐早晚要出手生意场,只不过身份不允许,只能让她们出面,届时就是她们几个大展长才的时候。
「这安排,你们可喜欢?」童心问。
「喜欢,喜欢极了!」年纪最小的秋棠第一个跳出来说话。
「那好,除了置办宅子外,在出嫁前,你们还得替我办成一件事。」
她勾勾眉,几个婢女看着忍不住发笑,每回小姐想使坏就是这副表情,只是不晓得这次轮到谁倒霉。
同一天下午,秋桦和秋棠出门,两个人行经柳姨娘的院子时轻声交谈。
「真不懂,小姐为什么要咱们去寻吴郎中,那人看病本事低微,上回紫袖生病,接连吃几天药都不见成效,还是紫襄回来才把人给医好的。」
「吴郎中看病的本事虽然不怎样,可他有一门祖传秘方,可以监定父子的血缘关系。」秋桦刻意压低嗓门说话。
「监定血缘关系作啥?难不成小姐以为自己不是老爷、夫人的女儿?」秋棠惊吓得扬声道。
「喂,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也不怕夫人揭了你的皮。」
「我哪有乱说,要不,小姐干么寻吴郎中的秘方?干么监定血缘关系?」
「小声点,你这丫头!」
秋桦重重掐了秋棠一把,疼得她呼痛,秋桦气得一跺脚,把秋棠的嘴巴给摀紧。
这些话,很快从柳姨娘院子里下人的嘴巴传进柳姨娘耳朵。
那天下午,柳姨娘不早不晚,恰恰在吴郎中进府欲往玉琼轩时病了。
出门寻医的丫头发现吴郎中,二话不说强行拉着他先绕到院子里替柳姨娘看病。
门一关上,柳姨娘和吴郎中在屋里吱吱喳喳说个没停,外头还派两个丫头守着,谈什么没人知道,只不过后来吴郎中并没有往玉琼轩去,而柳姨娘的婢女将吴郎中送走后,他绕到后门,紫襄在那里等着他。
这天,吴郎中发了一笔财,柳姨娘院子里两个嬷嬷、三个丫头也发笔小财。
隔天,童心被父亲唤去,叨念一顿,「往后,你说话得多点心眼,同女人打交道与男人不同,要处处细心谨慎,日后嫁进黎府,要是说话还像现在这样没心眼,万一得罪长辈可怎么办才好?」
闻言,童心明白,昨儿个夜里风大,枕头掀过。
柳姨娘定是向爹爹哭诉白天之事,说大小姐影射她的清白有虞,也许还闹上一阵,说她不想活之类。
唉……傻了她。
那话在娘那里,娘不会多想,只当童允真肖了他外婆,可听在爹爹耳里,会有另一番味道。
何况,柳姨娘越是过度反应,爹爹越会起疑心。
不过隔天谣言便传扬出去,说老爷狠狠训了大小姐一顿。
不到几天,几个经常在府里进出的年轻管事住进童府,说是老爷有笔新生意要让他们到南方去洽谈,把人给留在府里待上几天,一起谋略。
这是爹爹惯用的手段,童心明白,爹爹决定出手了。
照理说,接下来的事自有爹爹处理,做女儿的插手爹爹后院,长辈面子上会下不来,她绝对相信南院那边已经安插人手,没有当场捉奸,应是爹爹为童家名声着想,打算暗地处置两人。
事至此,她大可不必理会了,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隐隐忧虑,彷佛有事将要发生似的。出嫁在即,时间窘迫,再三考虑后,她决定斩草除根,不把后患留给母亲,于是决定踩对方一脚,让对方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管事们被安排在南院,白天,姨娘屋里的大丫头进出两次,深夜,柳姨娘穿着深色披风走了趟南院,殊不知童心早派了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童心还刻意让两个丫头陪着在园子里头逛,待柳姨娘回屋的时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