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
她想醒来,但是身体的疼痛如万箭穿心般,虽然才一箭,没吃过苦的身子怎能承受那箭者全力的一击?!
当她徘徊在生死边缘时,偌大的寝宫内,不知何时悄然溜进一人,那人就著月光打量著她。
最後,手一伸罩在她受伤严重的心脏前,一团白色的光笼罩了那伤处。
约莫片刻後,来人收手,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瞒感到身子的沈重在渐渐消失,那份疼痛也在远离,为此小脸的痛苦悄然消散,她沈入了不再痛苦的梦睡中。
***
天一早,瞒睁开眼睛,身边来来去去的侍女一见她醒来,惊喜的立即去唤来知蛟。
瞒想从床上坐起来,却扯痛了伤口,令她倒抽口凉气冷汗直冒。
真是痛死了!
***
越申未死,被知蛟绑在斗赛场上,再次放来的四头狮子虎视眈眈的盯著,只待皇子一声令下,越申将成为亡魂。
知蛟坐在宝座上,一双鹰眸如狼似虎盯著场中猎物。
他随手携带的宝剑就插在他脚步石阶上,那水泥台被他的蛮力插入向四周裂开一条缝隙。
在斗场周围遍布著一堆侍卫,他们脸上有著戒备与兴奋,像是在等待什麽似的。
当知蛟手一挥,那几头狮子开始朝越申扑去时,不知从哪飞来的箭射入了离越申最近的那头狮子身上。
然後卫兵中开始混乱了,知蛟兴奋的提起剑,举向天空咆哮:“一个都不准留活口──”
此刻是他大开杀戒之时。
***
瞒受伤严重,箭差一点就穿透了她的心脏,幸好她自己挺过来了,能醒就能活。
瞒躺在床上,她听到了宫外震耳欲聋的嘶杀声,伴著知蛟那决不会认错的嗜血声。
她嗅到了空气中飘散的淡淡血腥味,苍白的小脸闪过黯然。
第一皇子又在嗜战了。
一位侍女端著药走了进来,为她换纱布。
“瞒大人的伤口收合得很好呢,您瞧,都没有再流血了。”
“我还以我会死呢。”
“瞒大人在说笑呢。啊,对了,瞒大人,第二皇子和第三皇子都有送补品来问候你哦。”
“第三皇子……”
蓦然想起他,瞒的小脸上闪过一丝黯淡,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伤口。
当时被箭射中之时,她看到了第三皇子惊诧的面容。
“妮娜,我还要何时才能下床?”
“医生说如果伤口收好了就可以再使用魔法催生新肉,这大约得半个月呢。”
“半个月?”
听得她眉头一皱。
“要我呆在床上半个月哪都不能去,我养的花和宠物们怎麽办?”
噗。
侍女捂嘴偷笑中。
“安心啦,瞒大人,有我们帮著照顾呢。不过就是哈曼可能有点难接近。它知道瞒大人受伤时,可闹腾了。”
“哼,也不枉我养了它这麽年多啊。”
两人说笑间,妮娜已经换好了药。
屋外另一位侍女匆匆走来,屈膝行过礼後报告大皇子已经回来了,受了点小伤,需要妮娜去包扎下伤口。
妮娜还没动身,知蛟便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右手臂上带著金臂环,上面沾满了鲜血。
而在臂环下一寸处,一条长口子很惊人的展示它的威力,不停流血。
而它的主人却是神色自若,更是表现出对它的毫不在意。
侍女们退到一旁,给出位子让知蛟掀了瞒身上的薄被,看著那裹得严实的白纱布,问:“还有多久会好?”
妮娜应声回道:“医生说瞒大人血完全止住了,差不多半个月就能下床了。”
对此答案很满意,知蛟点头。
手一挥间,瞒盯著他的右手臂上的伤口。
让知蛟冷嗤声,瞒立即对妮娜说:“给太子包扎下伤口。”
“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碍事。本皇子等下还要出去。”
“还没结束吗?”瞒问。
“让越申给逃了,本皇子要领兵去沙荒地段将他抓回来!”
知蛟那势在必行,让瞒心头的担忧再一次升起。
“皇子,能否别去?瞒会担心的。”
10皇子的肉脔
你担心本皇子?!”
知蛟的眼睛一亮,一指挑起她下巴,让她目光直直的与他对视。
她眼中毫无虚假,不是在哄骗他。
“给本皇子一个不出兵的理由。”
瞒垂下眼睑,细语道:“皇子难道忘了麽,那一箭理该射入皇子的身体里。这就说明有人想刺伤大皇子。”
“这种事很寻常!”
他一句截断,摆明不接受这理由。
但是瞒心头的担忧一直没有停过,她显得有些急促,伸手抓住他手臂,在知蛟的注视时又赶忙收回了手。
“但是,瞒从来没有像昨天那样如此的不安啊!现在瞒也很担心,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本皇子不怕!”
听得瞒心头一梗,嗫嚅张口几下,却再无声音。
知蛟见她那黯然神伤之样,心头闪过一柔,将她搂进胸膛。
“既然是本皇子的乐师所言,本皇子就放了那越申一命吧。”
听得她愕然之後,是满心的感动。
“谢谢皇子……”
***
大皇子下令停止对越申的追扑,令人错愕。
而那一直野心勃勃准备跟著皇兄身後跑的二皇子,对这番决定自然无法服从。
立即跑去了大皇子寝宫质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