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这番话是刻意想好,专门针对辛迪雅的方法,那格里斯就太厉害了,起码对女人的辨析力强得离谱。
迟疑了一下,凯瑟琳笑着说道:“你们做什么?我是来请你们吃饭的,怎么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格里斯公爵,坐下嘛,我们边吃边聊……”
马一航的嘴唇哆嗦了两下,最终还是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捂住脸,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随即将手拿开,苦笑道:“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辛迪雅小姐,请原谅。”
那声长长的叹息中,包含着郁郁不得志的悲伤,深埋苦楚的压抑,不被人理解的委屈……辛迪雅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心中不禁微微的被触动,这个男人同样是丧失了国家的人,怎么自己只知道可怜那些难民,却对他这么大的火气呢?现在想想,他这样毫无能力的人,和那些难民又有什么区别?那一声叹息……还真让人心酸。
在凯瑟琳的刻意为之之下,餐桌上的气氛起码在表面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沉闷。
凯瑟琳妙语连珠,左右逢源,让马一航和辛迪雅谁都不会感到被冷落,从这点上来看,凯瑟琳还真是有些手段,马一航也在心中偷偷的竖起了大拇指,只可惜,
两人间必定有一个人被征服,这是宿命!
辛迪雅看起来是个大咧咧的女人,和布莱恩说的完全一样,先前还那样态度恶劣,片刻后,好像完全不记得似的,跟凯瑟琳有说有笑,不时还礼貌的对马一航举举杯子,好像刚才那个冷言冷语的女人不是她似的,现在倒是表现出上流社会的交际才能来了。
对辛迪雅的评价,马一航只有四个字,那就是“没心没肺”。
真不知道这样大条的女人,是怎么获得那一场场的胜仗的,难道对手都是一样不擅长心计的白痴么?若不是那样,也只能赞叹,辛迪雅是个战争天才,而很多天才都是在一方面出类拔萃,却在某些方面弱智的离谱。
马一航的表现是闷闷不乐,像是满腔压抑的哀愁被辛迪雅勾起,久久不能平复,偶尔间的笑容也明显的看出,那是强颜欢笑,喝下一杯杯酒中,混着的也许是他的眼泪。
玫瑰天堂的酒是独此一家的玫瑰露,绵甜爽口,回味悠长,一口下肚,浑身温暖舒服,惬意慵懒的感觉就像是晒着夏日的暖阳,但是,这种酒口感虽然好,却是出了名的后劲十足,酒量再大的人,来到玫瑰天堂也不敢大碗大碗的喝得太急。
马一航却好像不知道这些似的,每每举杯总是一饮而尽,随后也不等侍女上前,自己抓起瓶子再为自己斟满一杯,如此往复,频率极快,看得凯瑟琳暗暗咋舌,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
“来,干了这杯!”马一航再次端起酒杯,英俊的脸上早已被酒意染得通红,眼神涣散迷离,看起来是醉了。
“格里斯公爵,您慢点喝,不然会醉的。”凯瑟琳低声说道。
马一航全然不听,将杯中酒喝得干净,笑道:“人生能有几回醉?醉吧醉吧,醉了就好了,沉睡去,美梦来,哪有烦恼?哪有烦恼!”
马一航醉态显露,轻狂不羁,挥洒间多了一种看透一切的潇洒,醉话连篇中却是妙语连珠,道不出无尽的哀伤。
辛迪雅看在眼中,只感到心中发酸,马一航那哀伤的眼神好像不时的看她,在埋怨她的讥讽,倾诉着自己不为人道之的委屈。
在布莱恩的口中,马一航获知,在他们小的时候,经常是因为威洛斯等人欺凌弱小,结果才被辛迪雅一顿狠揍,这说明辛迪雅外表强悍,却有着善良的心,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自然有打动的方法。
酒意朦胧中,马一航的话语中带上了魔语者的声音,更是至情至感深入人心,令周围侍女都不禁眼圈一红,怜悯的看着这个酒醉的男人,那瘦弱的身影是那样的萧索,英俊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忧伤……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二十功名尘与土,逃亡之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亡国耻,犹未雪。子民恨,何时灭?催铁骑,踏破布雷山缺!壮志饥餐豺狼r,笑谈渴饮j贼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阕!”
一首满江红被马一航无耻的盗用,并篡改得面目全非,醉态轻狂,举杯高歌,魔语者的声音将这首满江红咏唱得慷慨激昂,敲打着所有人的心弦!
“好!”辛迪雅眼睛发亮,久经沙场的她被这首满江红深深打动,看向马一航时,不但没有了轻视,更多了一丝同情和钦佩。
凯瑟琳心头一动,这首歌中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看来,格里斯复国之心未死啊!
马一航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凯瑟琳产生什么样的想法?
他暗暗冷笑,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斟满一杯,高高举起,摇摇晃晃的说道:“这杯酒敬仁慈的丹丁三世陛下,他的仁慈让我不至于颠簸流离。”
接着,将酒喝干,随即又倒上一杯,举起:“这杯酒敬仗义的威洛斯王子殿下,他有颗善良的心,为布雷曼帝国子民的涂炭而牵挂在心,他的许诺,是布雷曼帝国所有子民的福气,同样是我格里斯的福气……”
凯瑟琳眼神一变,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她终于知道威洛斯给了格里斯什么承诺了,帮他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