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些病到快死的女人,被家里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才敢让林可欢手术治疗的,若真是族里的男人生病了,他即便会手术,也没人敢让他这么治。
可是作为医者,奇洛一直都相信,手术是所有治疗手段中的巅峰,这也是为什么他只会崇拜军医的原因。
如今,掌握手术方法的人就在眼前,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却与他擦肩而过,怎么能不叫他为之扼腕。
阿曼达看出了奇洛的极度沮丧,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了,也就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反而安慰奇洛:“你和她是一样厉害的,你们治疗的病人不相同,你是为男人看病,而她是为女人看病,用的方法自然就不一样。你一直为族长看病,不是更厉害吗?”
奇洛叹息一声摇摇头:“你不懂。我相信她如果有机会为族长看病,一定丝毫都不会逊色于我,可是,我未必能救得了她治过的那些女人。她会手术,在我看来,只怕就没有她治不了的病了。”
阿曼达事后把奇洛的话转述给林可欢听,林可欢笑着摇头:“医学是很精深的,没有人能够包治所有的病。世界万物都在发展变化,各种新的疾病也会出现。我们医生只能一个一个攻破,一个一个战胜,永无止境。”
阿曼达又把这些话传给奇洛,奇洛更加信服林可欢的医德,暗自请求阿曼达有时间的时候,多给自己讲讲林可欢治病的过程和方法。阿曼达自然无法拒绝。果然,奇洛后来经常在晚上听阿曼达讲述白天的事情,无奈,阿曼达对于林可欢讲过的病理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全部记得清楚,讲起来,更是模模糊糊,让奇洛回去经常是对照着唯一的骨骼图,琢磨一夜,也不得其要领,未免更加的泄气。
林可欢哪里知道奇洛的着急,她每日过的忙碌而充实,脑子里除了医患还是医患。至于其他的,她根本无暇考虑那么多。有关她的好口碑早已经传遍整个庄园的各个角落,除了奇洛,罗伊也是心如猫抓。与奇洛不同,他更想做的只是占有这个独特的女人,把她圈起来好好蹂躏。可是他也明白,这个女人今天的身份地位与当初做农场里的奴隶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拜巴拉那个老东西所赐,如今他连靠近一下都没机会。但是他一直都不肯死心,随时都在等待机会。
又辛苦一天的林可欢送走了和自己一起吃晚饭的阿曼达,粗略的洗个澡,就爬到了床上。她抱过卡扎因的枕头,开始跟他说悄悄话。也只有每天的这个时候,林可欢放任自己随意的想念卡扎因,把患者的事情暂时放到第二位。已经一个多月了,为什么一点音讯也没有。阿曼达不是说很快就能占领首都吗?林可欢强自压抑心底日益加重的不祥预感,不断安慰自己,这个时候也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首都已经形势恶变、风云再起,反政府武装功亏一篑,在胜利的前夕,也是决战的最后时刻,被突然而至的维和部队从后夹击,腹背受敌,在整整被围困了二十天后,靠着拼死顽强抵抗,才得以部分人马突围成功。激战异常的惨烈,有两次甚至到了双方近身肉搏的境地。好在扎非和卡扎因都是擒拿格斗的佼佼者,手下的精锐也大都凶猛骁勇,这才能看到一点生还的希望。
兄弟俩联手拼死保护父亲,以无比的勇气激励自己的士兵,愣是杀出一道又一道重围,艰难的突破一道又一道的封锁。直至退回到首都外围,才勉强摆脱被对方围起来打的危险境地,重新回到了双方对阵僵持的局面。
可是父子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再无胜算。身边的士兵已经不足两百人,弹药和供给也最多只能再支撑三、五天。可是他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撤退,他们还要拖延时间,家族里的老幼妇孺必须先离开庄园,辗转跋涉到与邻国的交界地,混身于滞留的难民中,才有一线生机。
这里的战争已经延续了几十年,失败一方的部族被胜利者屠杀殆尽的先例比比皆是。以往与夏希比政府的罅隙是历来部族冲突中最大最深的,此役一败,即便他们撤退,也未必能再保留基地和庄园。政府军必然借助维和部队的力量倾尽全力将他们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扎非和卡扎因在突围成功的当天,就分五批派十几个亲信徒步赶回庄园报信,只要有一个人能坚持到活着见到巴拉,巴拉就会知道怎么做,族人就有救。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尽量长时间的拖住对方,给族人创造逃亡的机会。他们绝对不能先撤退,否则,被歼灭是迟早的事情,而政府军的下一步就是摧毁基地和庄园。
又一个漫漫长夜即将过去,天际边隐隐透出一丝光亮。难得寂静没有炮火的黎明,卡扎因靠坐在工事一隅,短暂补眠之后,慢慢睁开眼睛,仰望遥远的天际。宫殿得到消息了吗?小猫看到自己的信了吗?她一定又要大哭了吧。对不起,小猫,我真的不舍得让你哭的。原谅我,小猫。
林可欢猛然从梦中惊醒,一下坐起身来,卡扎因在叫自己,他在叫‘小猫’。窗外已经发白,林可欢擦擦额头的汗,翻身下床。还没站稳,不期然的有点晕眩,她立刻扶着床沿坐下来。只是十几秒钟,晕眩就过去了。可是一阵强烈的反胃又接踵而至,令林可欢措手不及,慌乱的用手捂紧嘴巴,冲向了浴室。
林可欢趴在马桶上不断干呕,除了少量胃液,并没有更多的杂物。好一阵子,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