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部长──跟您──”王总口吃了。
“他是我大表哥,远房的,不怎麽熟。”郭倾云说得中肯,他们是不怎麽熟,而且曾舅祖母那时就宁肯嫁别人而不做李总统的二老婆,他也必要跟李泽衍打得火热,不是他心里作用,他总瞧著李泽衍看妹妹的眼神有问题!
“我──去──签到──”王总继续口吃,屁股火烫著似地弹起来。
签到他们早签过了,峰会结束後是场上海世博板块的地皮拍卖,据传李部长可能会笠临指导,王总掂量了自己的实力,是没什麽机会跟央企北京的房地产公司叫板的,所以他连拍卖会的号都没买,这下受“大表哥”刺激,他著急去买号了。
郭倾云一边好笑,一边随手接了杯红酒,今天峰会现场在五星四季酒店召开,海派的峰会半政治半商业,整个会场是西式的硬件,中式的风格,侍者手托红、白、鸡尾酒三种酒,来回於驻哫茭流的企业家之间,你看这些於会人士有些很学者风,有些还面对媒体颇有些腼腆,但千万不能小瞧任何人,光看他们手上拿著的中式“和”字图案的拍卖号拍书就能大致掂出他们的身价,非数十数百亿不能也。
“orry──”
一个正摆弄三脚架的外国摄影记者背对郭倾云站起来,熊腰虎背的老外一屁股撞得他一趔趄,郭倾云出手如电,身子倾斜时“唰”他顺手扯下块圆桌上的大红餐布,餐布一抖一卷,将泼出的红酒连带酒杯包个正著,滴酒未沾身未洒地。
“o!”老外跟欣赏了组武打镜头一样全程目睹这一幕,一个劲地冲著郭倾云说,想表达他的歉意和敬意,不过他发现这个手急眼快的亚洲人似乎呆住了,兜著只大红餐布楞在那儿──
郭倾云想到的是那杯酒,昨天晚上妹妹清河喝的那酒。
今天他人在外面,心里一半想著妹妹,不知道她有没有再发风疹,有没有来月经,肚子还疼不疼。事实上他想了一晚妹妹发病的原因,自从她五岁发过风疹後家里人照料她都很小心,他给妹妹买衣服都是买百分百纯棉,他给她吃的食物都是自己先吃过一口,所以隔了十几年妹妹突然又风疹发作,他断定她一定是吃了什麽东西过敏了。
昨天早上妹妹肚子疼,只喝了杯奶,中午她吃了四只小笼包皮,晚上她吃了半只可乐鸡翅,还有两口红酒。是晚上的菜原料不新鲜,还是酒有问题……他想到妹妹杯子里原来那份酒,被他倒了龙绯红的酒杯里,而她後来喝的两口,是他从自己杯里倒了点儿在她杯……如果她原本该喝的是龙绯红喝下的,而自己并不只喝一口,而是喝光满满一杯红酒!
他该想到!龙绯红酒醉时一下就倒了桌上,而妹妹发风疹,因为酒里有东西!诱她过敏!
不是他臆想天开,龙绯红和西西里的化学实验室关系密切,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止一次做过!
想到这,他当即考虑离开会场,但会议开幕时间已到,众人陆续就座,主持人开始说词,王总也拽著他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什麽。
郭倾云看第一排就座的位置,他在找李泽衍,如果李泽衍没就位会就没正式开始,他还能走。两人目光竟对上!李泽衍也在看他──
“龙海舟来上海了?他没向警方报备?”
李泽衍已经得到消息,龙海舟清晨搭乘私人飞机离开香港,现在已经抵沪。说起来,虽然公安部内部撤销了对他的审查立案,但国际刑警已经盯牢了他和龙海舟,龙海舟的有限制入境离境命令还有效,那麽龙海舟没向上海警方报备就飞来上海,他来干什麽?急事?
李泽衍现在恨龙海舟恨得牙痒,但他还真见不得龙海舟有事,为什麽?俗话说狗急了跳墙,龙海舟如果落在国际刑警或是中国公安部的手上,绝对会把他拉下水垫背!这就是龙海舟高明的地方,他明对李泽衍的提胁恭敬感恩,暗则抢了李泽衍的生意後又让李泽衍不得不为他护航,这种一箭双雕三雕甚至四雕的活儿,龙海舟做得多了去了。
但李泽衍多想了一层,龙海舟急著来上海干什麽?为生意、他姐姐不就在上海?为私事、为谁?除了因为郭清河,不做其他想!
所以李泽衍在找郭倾云,他发现,郭倾云表情突然慌乱──
“我弄到了最後一号、十八号,太吉利了!”王总拉郭倾云坐下,打开那张中式“和”字拍卖会书,就见红底金字的“十八号”上贴了张纸条──“二少 清河”,“清河”两个字上头,画了个重重的“x”!
“清河!”郭倾云惊叫站起来。
“哎小郭──”
“部长──”
郭倾云从一排座位中挤出来,转身就跑。
李泽衍也“腾”站起来。
“我有急事,你代我开会。”他交代左手边坐著的上海国土管理局局长,他右手边是私人助理、身後是两名翻译兼保镖,三人连楞都没楞,立即站起来跟他往会场外面走。
“倾云!倾云!倾云!”
李泽衍算得注重锻炼身体,但他毕竟养尊处优,象郭倾云这种跑法他跟不上,於是他让保镖追,两个保镖一个乘电梯一个跑楼梯,两人在地下停车场终於追上郭倾云。
一看那张纸条他也吃了惊,意思很好懂,“二少”就是龙海舟,纸条的意思就是龙海舟会对郭清河不利,至於为什麽在“清河”两个字上画个“x”,可以解释为写纸条的人写的情急,或是时间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