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脑袋里都进了水还养了鱼,都是她的错,是她想要在战败的敌人面前炫耀得意,是她当时沾沾自喜,以为占了一时的上风就是最后的胜利。
现在好了,就像荆楚说的,她狠狠跌了一个大跟头。羞愧、后悔、难堪……各种各样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她内心百味陈杂。
杨绵绵闷声不响哭了好半天才擦擦眼泪翻了个身躺好,越想越害怕,也不知道荆楚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千头万绪之中,唯有这个念头比其他任何都要清晰。
辗转反侧了一个钟头,她咬了咬牙,她拔掉吊针、掀开被子、跳下床、打开门,动作一气呵成。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偶尔有护士经过,来探访的客人们都已经回去了。
她现在有一个选择,要么可以问问墙壁或者门,它们肯定很乐意告诉她荆楚在哪儿,或者她也可以自己去找。
若是从前,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去选择前者,因为向朋友问路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现在她犹豫了一秒钟,决定去问一问护士。
它们是她真挚的朋友,可她却不能习惯性依赖它们,不仅仅是问路这样的小事,她更不希望下一次,还需要一个勇敢而无私的朋友牺牲来成全她。
她不希望这样,她想保护它们,而不是单纯得依靠它们,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是真的强大,她不是一直都那么想的吗?
可事实却是,她只是一直不愿意去依靠人,而却下意识地依赖着它们。
以后不能这样了。她心里想着,鼓起勇气去护士台问荆楚的病房号。
和她的病房并不在一层楼,他在楼上,杨绵绵坐电梯上去,和她同行的还有一个年轻的护士,因为连续加班的缘故,看起来有点憔悴,她时不时换着腿支撑中心,应该是已经站立很久了。
杨绵绵尝试着不去听那些声音来观察一个人,她能像常雁他们一样只通过人物的表情、动作以及其他细节分析出这个人的身份和心理吗?
这个护士年纪很轻,大概只有二十岁,应该只是刚刚毕业,脖子上戴着一根银色心形的项链,她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稍微调试了一下位置,轻轻抚摸了一下,看起来很是喜爱。
是她男朋友送的吧?刚刚恋爱。
叮,电梯到了,杨绵绵走出去的时候还在想自己分析得对不对。
恭喜,答错了。
杨绵绵听见项链和手机在唠嗑,项链是这个女孩子用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买的,喜欢了很久,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以及,她并没有男朋友,它们在为这姑娘的终身大事而担忧,不停讨论医院里哪个实习医生比较帅。
悲伤的故事_(:3)∠)_
虽然没有人知道杨绵绵刚才心里在想什么,但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半张脸发麻,心里忍不住自嘲:看,其实你笨得要命。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好半天才下定决心推门进去,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生怕看见的就是他危在旦夕的场景,然后心电图哔——一下变直线了。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荆楚很安稳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完全不像是要死了的样子,杨绵绵抚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自己被胡逸霖一榔头打中,满身是血躺在那里的时候她也没有害怕过,但她现在真的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怕得都要哭出来了。可那个会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的人呢?他就躺在床上,满身是伤。
她走过去看着他,踟蹰了一会儿,拉了拉他的手,他的手臂上也有不少伤口,全都被医生包扎了起来,一靠近就是一股浓烈的药味。
杨绵绵再上前一步,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把脸颊贴着他的脸,忍了好久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我好害怕啊。”
话一出口,浓浓的鼻音,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我知道错了。”
荆楚被她吵醒后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她近在咫尺的脸庞,眼眶红红的,整张脸都哭肿了,委屈得和小媳妇似的,他微微笑,带着怜惜:“哭什么?”一说话才发现嗓子沙哑极了,他咳嗽了两声,牵动了伤口,顿时痛出一身冷汗。
杨绵绵抹了抹眼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转头给他倒了杯水,他躺着喂不了,就咕哝着扯开话题:“都没有吸管吗?”
“摇起来就好了。”荆楚把病床摇起来,他靠着枕头,就着她的手把水喝了,还关心她,“怎么就跑过来了,人没事吧?”
虽然柳玉早就告诉他杨绵绵没受伤,但没有亲眼看见她他就是觉得放心不下,这个时候拉着她的手,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安心:“头疼吗?”
杨绵绵摇摇头,她小心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只轻轻碰到他,却没有把重量压上去,她抿着嘴,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也只有荆楚才听得明白,他笑了笑:“小羊,这事怎么能怪你?所有的案子都会有无法预料的情况出现,有罪的是犯罪者,你没有必要内疚。”
杨绵绵没说话,也许在别人看来她已经做得很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吴志华手上逃脱,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其实输得一塌糊涂。
“反正,没有下一次了。”她倔强地重复,“我保证。”
荆楚失笑,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