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仰首观天,道:“若我所料不差,日出前会有场雨。”
徐子陵讶道:“天气不是很好吗?锋寒兄凭什么推测会下雨?”
跋锋寒道:“在大草原生活的人都有—套预测天气的方法,不懂者会非常吃亏。子
陵看看天上面的云是否状如棉絮,离地特高,且空气中水分充足。所谓棉花云、雨快临。
这判断该有八成准绳。”
寇仲大喜道:“这预测天气的方法对行军非常管用,快说来听听。”
跋锋寒傲然道:“我的测天术在大草原不排第—亦可排第二。其术可大分为三部分,
就是望云、察风、观物。若能把三者合在一起作推测,可达十拿九稳的地步。”
徐子陵亦大感有趣,道:“少时常听老人家说什么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大概
就是这类积累经验而来观天术吧。”
跋锋寒道:“就让我们从望云入手,从其形状、分溯移动和变化,分辩出何谓鱼鳞
天,鲤鱼斑,又或炮台云,筋布云,对这些有了认识,包保少帅回到中土与人争霸时,
不但是料敌如神的统帅,更是测天的高手。”
寇仲长笑道,“仅只是得此秘术,小弟已感不虚此行。”
徐子陵超指前方道:“那是什么?”
两人循他指示瞧去,莽莽草原远处,—座小山丘上,屹立着—座堡垒般的建筑物,
分作三层,最高层是耸峙堡上的高台。
跋锋寒精神大振道:“那定是统万城南面的赫连堡,我们有避雨的地方哩!”
寇仲犹豫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堡内的人会欢迎我们三个不速之客吗?”
跋锋寒笑道:“它只是座荒废十多年的破堡!我们趁机好好休息,明天才入统万城。”
话犹未已,天上风云变色,大雨欲来。
跋锋寒摧马前进,大笑道:“少帅该对我的测天术信个十足了吧!”
两人佩服得五体役地,策骑追去。
雄据丘顶的白色城堡像幽灵般俯瞰大地,对照头洒下的大雨似是完全无动于衷,对
自身因日久失修致既残且缺的躯体毫不在乎。
三人冒雨来到门不成门的入口前,大呼痛快。
跋锋寒仰面任由雨水洗涤,微笑道:“两位可知这座小堡垒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建造
出来的?”
寇仲哈哈笑道:“正要请教。”
跋锋寒叹道:“赫连堡的坚固在草原上是非常著名的。建造的方法是以一种特别的
泥土,掺和牛羊之血层层铺筑,再堆柴烧烤。每筑好—层,赫连勃勃就命兵士以大铁链
锥之。如锥入一寸,即杀筑墙者,如锥不入,改杀兵士。两位可以想象,如此筑出来的
堡垒,是否其坚可以砺刀斧?”
寇仲倒吸一口凉气道:“我的娘!是否整座统万城都是这么建出来的?”
“少帅猜个正着。”
三人同时剧震,不能相信地望进破门里古堡内只可容数十人的黑暗空间去。
大雨愈下愈急,打在堡垒墙上,发出响亮的清音。
寇仲双目杀机大盛,却从容道:“原来是祝宗主观临,这该叫有缘千里能相会、又
叫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休怪我们不肯放过良机。”
祝玉妍从黑暗里走出来,到达差一步就弃暗投明的暗边缘处,立定门内,冷笑道:
“无知小儿,凭你们三个有何资格把我留下来。”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资格?当年在洛阳你老人家当然有资格说这番话,现在嘛,
就要先问过本人的剑哩!”
祝玉妍发出一阵娇笑,娇喘细细的道:“不再和你们胡闹,言归正传,你们有没有
兴趣和我合作杀死石之轩?”
她的声音令人有种百听不厌,心颤神动的强大感染力,三人顿时减去几分敌意,战
意大减。
寇仲心知肚明受到她魔功影响,皱眉道:“少说废话,我们间再无合作的可能。”
祝玉妍平静地道:“为表示我想合作的诚意,我破例向少帅说明—件事,就是上官
龙并非我y癸派的人。”
跋锋寒沉声道:“那他是谁?”
祝玉妍谈淡道:“他是来自塞外回统一个神秘教派,与我们虽有渊源,却只是互相
利用的关系,他做的事,该不用由我负责吧!”
徐子陵道:“金环真夫妇是否落在你手上?”
祝玉妍愕然道:“子陵为何会有此一问。”
三人敢肯定她不是弄虚作假。因为以她的身份地位,理该不用为这等事撒谎。
若非y癸派,究竟是谁掳去金环真夫妇?而除去y癸派,尚有何家派有如此实力,
金环真两人肯定不是省油灯。
寇仲没好气的道:“坦白说,现在既晓得祝玉宗主是要去寻石之轩晦气,我们就暂
且停战,不过合作之事再也休提。”
祝玉妍幽幽轻叹,自有一种惹人怜爱的味儿,最奇怪是她仍是隐在入口内的暗中,
与黑暗融为一体,但只是她的声音已是足可引人遐思,想象无穷。
只听她以年轻充盈诱惑力的声音娓娓道:“你们或者不会相信,石之轩现在唯一害
怕的人就是我。你们想听听原因吗?”
跋锋寒苦笑道:“祝宗主请赐教。”
祝玉妍默然片晌,柔声道:“因他知道只有我才能杀死他,由于我已立下死志,决
不容他利用舍利内的死气来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