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应约尚是未知之数。若杜兴能把翟娇生擒,当然是另一回事。
任俊苦笑道:“坦白说,两位爷儿威武如天神,谁都看出你们是非凡人物,改个名字仍
不能掩饰你们的真正身份。”
寇仲胸有成竹的道:“小俊的人生经验仍未够丰富,人的心理很奇怪,不但多以自己为
中心,还会下意识地视自己优胜于其他人。你是因为认识我们,才觉得我们有两下子。换作
不认识我们的,会在心中蓄意把我们贬低,例如说这两个小子虽粗壮如牛,怛该只是银样蜡
枪头,又没有兵器,看!他们都是两眼无神,定因凭着两张小白脸四处欺骗女人,致酒色过
度。”
任俊一呆道:“你们两眼……噢!”
话尚未说完,蓦然发觉寇仲双目神采敛去,虽仍是精精灵灵,已没有一向慑人的精芒,
堪称神乎其技。
徐子陵为之莞尔失笑,拍马而行,道:“识破我们又如何,来吧!”
当二人策骑抵达通往饮马驿的坡道下,寇仲和徐子陵叹为观止,想不到在边塞地区,有
这么一座造型古怪,气势雄伟的旅馆驿站。
饮马驿位于峡谷一侧的山势高处,背傍高山,颇有占山为王的山寨味道,具备军事防御
的力量。
主建筑物是一座两层高的士楼,以正圆形高达三丈的石砌围墙包环维护,主楼位于靠山
的一方,围墙就由土褛两侧开展,环抱出敞开的大广场,亦是车马停驻的地方。大门与主屋
遥相对应,只有一个入口,沿围墙设置客房,足有五十间之多,天井周围是环绕的回廊,置
有数组各七、八张椅桌供人歇息谈天,自有其懒闲写意的味儿,天井中心是个宽达两丈的大
水他。
三人策骑进入驿旅,桌椅分别坐着四、五组人,兵器摆到桌面上,近四十人却是鸦雀无
声,人人挈眼对三人行非常不友善的注目礼。
广场嵌置十多组供乡马的木栏,两名看来是旅馆的伙计,正把草料清水注进马槽,供五
十多匹马儿饮食。
气氛透出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沉凝,令人感到胸口翕闷。
寇仲环目一扫,瞪着自己的人有男有女,早前赶越他们的十多名大汉占去其中两桌,却
不见骡道人,或许在主楼内,所以不见影踪。
女的有两个。
一清秀一妖媚。
清秀的女子年华双十,与另一高挺英伟的年轻汉子独占一桌,郎才女貌,非常登对,与
左右的人都隔开一空桌,有点不愿和其他人杂混在一起的意味。
另一个女的却坐在七、八名强悍汉子的中间,有如万绿丛中一点红,秋水盈盈的美目透
出狐媚的味道,神态优美,但看人的眼神轻佻冶荡,似乎只要是她看得上眼的,就会逢场作
兴的来者不拒。她的颧骨特高,长着一对褐色的凤目,该是混有外族血统。
千甲梦不知是否见到同类,忽然引颈长嘶,弄得本是安静的马儿一阵s乱,颇有唯千
里梦马首是瞻的姿态。
靠门那桌座中一个作文士打粉,看来十足像个是当大官的师爷那类人物的中年汉,看得
双目立时亮起来,坐在他旁的两名武装大汉,亦是如此。
任俊傍看得心中发毛,寇仲和徐子陵从容自若的甩蹬下马。
就在此时,一朵彩云从主楼大门飘下台阶,往他们迎来娇笑道:“三位客官切勿给他们
吓走,奴家可以子你们最特别的折扣赝惠,唉!千拣万拣,竟拣到奴家的店子来聚他乃乃的
武林会,老天爷真不开眼。”
不用说也晓得她是饮马驿的风s老板娘s娘子,只是想不到她对来自各处的帮会恶霸毫
不卖账,要骂就骂,没有丝毫顾忌。
不知谁怪声怪气的道:“s娘子,我们有说过饮食住宿不付账吗?”
众汉起哄大笑,由于他们围差广场中心的水池而坐,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震响来回激
荡,另有一番声势,亦冲淡先前胶着的沉凝气氛。
s娘子来到三人身前,杏目一瞪,挺腰大发娇嗔道:“付账又如何?若传开去给人晓得
我饮马驿馆专招呼你们这些爱打打杀杀的人,奴家还用做生意?若惹得崔望迁怒奴家,谁给
奴家填命?”
说话者登时语塞。
三人交换个眼色,知道所料不差,这些人冲着崔望而在此聚集。
看清楚“名播中外”的s娘子,确是身材丰满,且丰满得过了份,年纪早过三十,全赖
涂脂抹粉,才能对抗岁月的不饶人。
穿着俗里俗气的大红彩衣,脂粉香料的气味扑鼻而来,不过她水汪汪的媚眼确有一定的
挑逗性,令人联想到廉价的r体交易。
清秀少女旁的英俊青年歉意满怀的扬声道:“对老闾娘所引起的不便,世清谨代表家师
深致歉意。”
s娘子向他媚笑道:“奴家骂的怎会包括吕公子在内?吕公子绝不会惊走奴家的客
人。”
那吕公子给她说得很不好意思,神情尴尬的瞥旁边的清秀美女一眼,见她没有不悦之
色,始放下心来,当然再不敢惹s娘子。
那妖媚女人发出一阵娇笑,目光全场乱飘的道:“长得好看的男人,永远多占点便
宜。”
她那桌的大汉无不附和及讨好的哄声大笑,充满嘲弄的意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