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了。破屋之中,一人躺在木板床上,早已熟睡,屋中还有二人,衣衫皆破烂,围坐在一张破桌旁。
其中一人正襟危坐,虽衣衫褴褛,仍然掩盖不了一身正气。另一人哈欠连连,手支桌子垂着双眼,屋内的气氛是一片诡异。不用说,打哈欠的正是丁三,而身姿挺拔的那位便是同样扮成叫花子的马汉。
“那个......马汉大人啊,草民知道您爱岗敬业,恪尽职守,但是您这一身正气......一看就是卧底......”说完丁三感觉嗓子有些干涩。
“哦,那该怎么办?”马汉双手抱着肩膀不解。
“哪有叫花子这么利索的。”说完指了指马汉一丝不苟的束发还有干净的脸蛋,叹了口气,就这样还无间道呢,让人一看就有鬼。
“多写小兄弟提醒!”马汉忽然大悟,别看是个开封府的校尉但也是个直肠子,顿时把头发解散,又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两把灰。
“那个......马汉大人啊,您看这折腾了大半宿了,您老人家一定累了,早些休息吧~用不用我为您铺上稻草?”丁三殷勤的就差摇尾巴了。
“不劳费心。”马汉依旧端坐在桌边。
“那您也不用这么明显的戳在这儿吧,哪有叫花子不懒的......草民明天的工作也是很繁重,先去睡了~”说完迅速的溜到墙角,以最快的速度抱了两抱稻草,没多久便会了周公,呼声阵阵。
马汉挠了挠头,倚在另一个角落的稻草堆中假寐。
梦中,丁三影影焯焯的看见一个人:身着衙役的官服,侧着身,拿着个本子,提着个毛笔正在等人,突然转头看向丁三,马上眉开眼笑的跑过来,比比划划的跟丁三说着什么,但是丁三听不清,仿佛置身于真空之中,只能大声的冲着那人喊:“你说什么!大点儿声!听不见!”说完用手扶着耳朵试图听的更清楚一些,对面的人手势幅度更大了,尝试着用口型告诉丁三,但是她仍然不明白,只是一阵阵烦躁:“我听不见,别说了!”见对面的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但是却距离她越来越远,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深渊......
“啊!”丁三从稻草中弹起,正对上一双惊讶的眼睛,这双眼的主人衣着略显犀利,正是伪装成乞丐的马汉,看清楚来人后丁三松了口气,再看了看周围,依旧是破屋和稻草,长吁一声——原来是梦。
“天亮了。”一脸的睡眠不足,黑黑的眼圈和憔悴的神色让马汉更贴近乞丐的角色了。
“哦,那咱也该上班去啦,劳烦马大人照顾小周啦!”说完便抻着懒腰往门外走。
“上班?”马汉盯着门口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语。
......
“呦,快滚开快滚开,别在这儿碍眼!”金轩楼的小二赶苍蝇似的往外赶着丁三。
“放开放开,小爷我今儿可不是来跟你这儿要饭的,小爷咱今天是来消费的!”丁三拍了拍衣裳。
“就你,还消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小二嘲讽道。
“狗眼看人低,没错儿,小爷今天就是来消费的,看看!”说完,掏出怀里的一大锭银子,在手里掂量。
“呦,大爷,您看看我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爷快里面请,咱们这可是开封最大的酒楼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您想吃什么都有!”小二紧盯着丁三手中正抛上抛下的银子,眉开眼笑。
“切,那行,你给咱来个‘可乐鸡翅’!”丁三斜眼看他。
“大爷,您别玩笑,您说的这个菜,小人听都没听过,鸡翅倒是有,没那么可乐的……”小二一脸为难。
看小二为难,丁三“噗嗤”一乐:“小二哥,你不认识我了?”
“这……恕小人眼拙……”小二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接待过这号儿人物。
“哎,也是,小二哥这样的忙人每天赶走的乞丐不计其数,如何记得我啊。”丁三假装伤感。
“您看,您飞黄腾达今非昔比还能记得小的,小的多荣幸。”小二仔细打量着丁三,依稀的想起有这么号人,说要找“工作”什么的,让自己给赶走了。不过大买卖家的跑堂,说话就是讨巧。但看丁三鼻孔朝天小人得志的样子,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大爷最近这是哪儿发财啦?”
丁三心说:就等你这句呢!紧接着大嘴一撇:“这你就不知道了,咱马上就要成名人了!”看小二一脸怀疑,丁三脾气上来了:“不信?!”小二诚实的摇了摇头,丁三东张西望后,神神秘秘的跟小二说:“咱跟你说,这事儿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看见小二坚定的点了头,丁三嘴角一挑:越是这种人流动量大的地方,越不可告知的秘密越是传得快。
“最近开封府出了大事儿了,有个残废要告当今的状元!”
“真的假的!”小二顿时大惊失色,丁三赶紧竖起一只手指在嘴边,“嘘,小声点儿,当然是真的了!”
“告当今状元什么啊?”
“告当今状元冒名顶替呢!”
“啊?”小二莫名其妙。
“嗨,当今状元叫什么名啊?”丁三问。
“周勤啊,全开封都知道啊,当朝状元,翰林院学士,天子门生,当朝丞相的东床快婿!”小二回答。
“奇就奇在这儿了!那个残废说自己也叫周勤!说他和这个状元周勤偶遇,救了这个状元周勤一命,两人因此结拜成了同名同姓的义兄弟,结果大考前天,这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