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爽朗的青春年少的模样?
是不是还带着些与我相恋时的痕迹?
所以我还恋恋不舍,恋恋不舍的张望。
仍然是那种不寻常的心悸,就像那个灰蒙蒙的早晨一样,我不自觉地把目光偏向路边。
一个人简直就是从出租车上跳下来的,拔腿就向钱柜方向跑。
我迎上前去了,忘情的一直向他走,直到街灯的光线照到我的脸上,刺到我的眼睛。
被灼伤了。我觉得自己被灼伤了,闪电般地把自己缩回到树后面。
就那短短的十米的距离,我没办法走到他身边。
小岩似乎感觉到什么,在钱柜的门口驻留了一下,疑惑的四处张望,看了一下手表,就匆忙的消失在门里。
我贪婪的看着他的背影,看着微微颤动的门,看着从路边到钱柜的路径。消失了,没什么痕迹。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没看清他的样子。好像是没看清,又像是看清了。大抵仍是旧时的模样,只是多了些沉稳和成熟。
想着想着,眼前就白花花的一片。眼眶里的液体蜂拥而出,把灯光都模糊了。
他离开了歧路,走上正途。我该为他的幸福而快乐,为他的快乐而幸福。不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打扰他的平静。也许还有未尽的话和未尽的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将慢慢的忘却。这是很好的结局。
而我,在面对着他无法举步的那个瞬间就已经知道,我和他完了。也许这个背影就是永诀。我要好好的记住。
我的头很痛。我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因为我喝醉了酒。甚至连后来是怎么回到于胜宇家的我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头上湿淋淋的,身上有些地方隐隐作痛。
“起来!去洗澡,去换衣服!”
大脑本来就在一缩一缩的痛,这个声音无疑使得情况更严重。可我不想动,就这样躺着,就像死了一样,或者说把自己当死了,很爽。
“你是同性恋。”
于胜宇蹲下身来,并不是询问,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他真可笑,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呢?这本是很明显的一件事。
小岩说寒假回来北京,我就跟家里说寒假要找工作,不回去了。
我等着,盼着载着小岩的火车快点到来。
那天早上我满心欢喜的穿戴好要去火车站接人,小岩的电话忽然就来了。他说谭喆,我不去了。我不去北京了。
怎么了?我问,怎么不来了?不是说好了一起过春节吗?
我不去了,他的声音都抖了,你别等了。他说。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你别等了,我叫你!我跟你说你别等我了,我不去了,永远都不去了。
你什么意思?分手吗?
对,就是分手,你别等我了!!!分手吧,分手吧!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不要……我不想………………
那边是长久的忙音。我看了看手机,这电话号码不是他的手机,也不是广州的,也不是家里的。这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区号。
我打回去,没人接听。打倒他的寝室,没人接听。打到他的手机,超出服务区。
他没了,消失了。
其实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他还在的,只是我找不到而已。
下午他又打来电话。他说分手吧,谭喆。我不想搞同性恋了,你也别搞了。好好做正常人吧。你知道吗?人这条命是很宝贵的,一不小心就没了,所以好好珍惜。同性恋是很容易感染……很多病的。
你是不是得什么病了?我问,是不是!你……你出去……嫖了是吗?得病了?什么病你说啊!
没有。我从来没嫖过。我一直活得很干净的!所以老天不会对我这么不公平……是不是。吉吉,咱们分手吧。没别的意思,单纯的就是不想糟蹋生命了。我累了。
他挂断了。
我知道小岩其实是个很洁身自好的人。他不像他表现得这么花。如果他真的耐不住寂寞,他也会来找我。他说他累了。这我能理解。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累!
或许我真的该听他的。不当同性恋了行不行。好好活着。
撂下电话我就去打篮球。
天气有点冷,打球的人很少。只有校篮球队的两名队员在玩。我加入了他们。
后来投篮就越来越难了。
“黑了,都看不到篮筐了。明天再玩吧。”恍惚中有人对我说。
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空荡荡的操场上只剩我和一个篮球队的男孩。他叫夏志冶,是我们系的。
浴室里没人。错了,现在有两个。
“你叫谭喆吧?”他问。“我叫夏志冶。”
“我知道。”
“噢?你认识我?”
“是啊。你挺有名。”
“是吗?”他说完忽然就来到我的跟前把我抱住了。
“你干什么!”我一把推开他,大怒。
他也有些惊愕。“你不是gay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