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那么一眼,岑蓝就觉得整个脑子“哄”的一下炸了开来。
是彩信,没有旁的语言,就是一张男女赤裸着相拥而眠的照片。
男人的侧脸对着镜头,虽然不是正脸,但是那张日日夜夜惦念着的脸,怎么会认错!怎么会不是他!明明就是秦彦书!而女人的大半个脸露在画面里,嘴角微微上扬,看得出还十分年轻,她半眯着眼睛,笑容似有若无,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嘲讽和挑衅。
初遇
岑蓝的手一抖,手机‘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加菲被这动静惊醒了,吐着湿热的舌头卷缩在被窝里轻轻磨蹭着。
纤长的手垂在床沿上,世界里一片空白。原来心里那股似有若无的感觉,而今一旦被坐实了,岑蓝只觉得自己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卡住脖子,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引得肺部剧烈的疼痛。
双眼的瞳孔慢慢的涣散,房间里的景物也开始整个的天旋地转。指甲抵着掌心,越嵌越深,一两抹暗红的血迹在米白色的床单上印染开来。她感觉钻心的疼,胸口好像被大锤重重的击打了数千下。
“秦彦书!有了其她的女人!”
只有这个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被几千几万倍的放大,来回不停的叫嚷着。
无尽的恐慌席卷上身,岑蓝想到了最坏的答案,她从一开始就在这段感情里扮演着一个弱势的角色,秦彦书的一切都看似那么完美,仿佛唯一的败笔就是她这个懦弱笨拙的妻子。
她爱秦彦书,近乎于失去整个底线的爱。
秦彦书的一言一行对于她来说不亚于古代天子对臣子的圣旨,只要他觉得开心,岑蓝可以整日围着他,不断的讨好取悦他。可是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再去迁就秦彦书。
岑蓝是这样的懦弱自卑。
从小到大的成绩都是中游水平,她也不甚用心,高考的时候碰了运气,多出了那么几分被h市的一所重点大学录取。
大学里教岑蓝宏观经济学的老师是一位美丽风情的女人,她的丈夫是h市赫赫有名的房地产老总,来上她的课更像是一种享受。除了教学生们课堂里的知识,她还热衷于分享一些眼光独到的美容、穿衣、择偶经验。岑蓝至今还记得这位女老师从来不用名牌的东西,简衣素服,妆容精致,长而卷头发被高高的盘起。
“作为一个女人,穿几十万的皮衣;拎着全球限量的试图自己跟随着这些牌子鸡犬升天是没有意义的。而当你出场的时候,你身上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五十块钱的拖鞋都因为你而鸡犬升天,这才是做女人的极致。”
一群初出茅庐的女学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继而热烈持久的鼓掌。在这个yù_wàng横生,人性疏离的社会里,这位女老师教给了她们人生的第一课,物质可以点缀你的虚荣,却掩盖不了你内心的自卑与惶恐。
到了课程结束的时候,她特意过来跟一群女学生告别。那会儿她穿着金丝镶边的改良旗袍,柳腰丰臀,婷婷袅袅;一头乌黑的卷发绾在耳后,眉黛间略施薄粉,更显得她妩媚多姿。
女老师走到教室的中间,看着一群素面朝天的学生,缓缓的说道:“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人,有些是过客,有些是常客,而只有一个人会永远的为你停下脚步。”
她笑了笑,岑蓝可以看见她鼻翼滋生出的细小的法令纹。再妖娆的女人,终究也会有老去的一天。
“女人的青春太短暂,很多男人会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视你如瑰宝,在事业有成之后弃你如敝屣。所以今天我教你们的最后一课是——结婚有风险,挑人须谨慎。”
“倘若以后你有甲乙两个选择,甲事业有成但无感情基础;乙初出茅庐但感情深厚。事业有成之人大多性格坚毅,心智成熟,他选择你之前,必定经历过其她的诱惑,而能够在经历诱惑之后选择你,那么婚后出轨的几率会小很多。而初出茅庐的男人,首先他以后不一定能够事业有成,那么贫贱夫妻百事哀,柴米油盐的生活很可能会磨光你们感情。其次,即使他事业有成,那么他婚后面对以后随着金钱和权力而来的美□惑,你能够保证他是柳下惠坐怀不乱?”
她一口气说完长长的一段话,气息有些短促,而先前飞扬的神采略微的收敛,神色里显露出淡淡的倦怠。
“所以,两者都是风险投资,你有可能最后都能过得幸福,但后者的风险明显要比前者的大,倘若你愿意以感情为筹码,青春为赌注,进行这一场有关你后半生幸福的豪赌。赢了,儿孙满堂,富贵安康;输了,半生漂浮,与人无尤。”
话音落定,她好似如释重负一般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这些学生就好像年轻时候的自己,没有钱也没有后台,有的只是一股无畏的勇气和一种激烈的蓬勃的朝气。
下课的路上岑蓝听间旁边的女生语气暧昧的在谈论这位女老师,口气里掩不住的轻蔑与鄙夷。
“我说她怎么弄的那么清高的样子,还不穿名牌不开名车,今天这话听起来她以前也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是抛弃了没钱的前男友,就是凭着点姿色爬上了有钱人的床,亏得现在还这么得意。”
女人的嫉妒心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你的美丽不再是美丽,你的善心不再是善心,只要有了嫉妒,你再美好的特性也会变得丑陋不堪。
岑蓝突然有些伤感,这个似乎集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老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