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所以的看着她娘,“娘,你什么意思啊?”
“傻丫头!”芸娘看了她一眼,又从旁边桌子上端来粥,“先趁热喝了,天还没有黑透,先生那边应该还没睡,一会儿娘带着你去拜谢。”今儿只顾着操心女儿,救命恩人倒是抛在了一旁。
“拜什么谢?”她刚醒来,一脑门子糊涂官司。
“人家救了你能不谢吗?”
什么救了我?盛明珠还没回过神儿,一旁灵珠在小榻上本来都睡着了,又突然哆嗦一下醒来。浑浑噩噩的走到明珠床边儿,“姐姐抱抱……”
刚起来的小团子脸颊粉红,父母长相都好,灵珠自然也是个精致的小团子。明珠捧着就想往脸上亲一口,小团子眼睛没睁开,“要尿尿,姐姐把尿。”
“走走走!”
芸娘失笑,也看出女儿没什么毛病,这中气十足的,便拿着帕子给她擦了碗沿,递给她,“不烫了,你自己端着喝,娘带着你妹妹去净房。”
外头芸娘还教训灵珠,“什么尿尿,憋不住了就说你要出恭,以后再说这种粗俗的话娘抽你手心儿……”
“可是我都没有进过宫,为什么要出宫?”
外头灵珠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进来。盛明珠摊平躺在床上,又扭头看着床一侧,她也没进过宫啊,闭上眼睛,又回忆梦里的场景,亭台楼阁都成了风雪不清的画儿。
——
吃完了粥之后盛明珠非是被芸娘从床上拉了起来,说是要去见救命恩人。灵珠今儿个回来得迟,睡醒了之后又继续睡了。
“我看那先生是个极有气度的,又救了你的命”,芸娘边走边说,“看你们两有没有缘分,若是有缘分,娘给你找个干亲。”意思便是让女儿认管平做干爹。
乡俗如此,管平救了明珠的命就是结了缘分。
盛明珠踩着新作的绣花鞋,还想着救命恩人是谁呢,正往客房走,里头大夫刚刚出来,见着两个人行了礼:“刘姨娘好,大小姐好。”
点过头之后,芸娘便拉着女儿进了屋。
客房的案台上摆着一颗盆栽,只剩下几颗枯松,形状却似人伛偻着腰仍抵着风雪往前走。盛谦觉得有意境,便摆在了这里。
枯松之外,窗口正边缘,正孑然立着道人影,身影被这劲松衬的萧索,却也多了不同人世的味道。
似乎是感觉到身后有人,他转过头来。
他有双在明珠看来是fēng_liú韵致的眼,只不过那里头的神情似古井一样,冷冽冽的,瞧着无情。长眉,挺鼻,俊秀又英挺,他看着来的二人,拱手道,“管平见过夫人和小姐。”
自报了姓名,也免于尴尬。
芸娘素来便爱这种读书人,心细又不让人尴尬,只觉得囡囡要是能认面前这人做干爹是件好事儿,便笑着看他,“管先生伤口怎么样了,上的药如何,管用吗?”
管平摸着自己的手臂,看了一边冷着脸的小姑娘,又看面前芸娘,“多谢夫人关心,药是良药,好了许多。”
“这样就好”,芸娘点了点头,又抬眼看了眼管平,接下来的话到底有些难以启齿。
她来让囡囡道谢,还想让囡囡认个陌生人做干爹,最主要的就是封口了。不然这事儿传出去无论如何对囡囡名声都不好,“管先生,是哪里人?”
“祖籍江南。”
芸娘一笑,“看来是老乡……”正预备再说下去,外头突然吵吵嚷嚷起来。好似有人喊走水了,她捏了捏帕子,“管先生,备不住了,我先出去看看。”
管平笑笑,“夫人请便。”
芸娘走了,盛明珠斜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年岁看上去要比她大上许多,但是比她爹应该小,约莫也是二十往上三十之下。她走到他跟前,“你知道本小姐什么身份吗?行骗骗到我盛府来了?”
当她并州小霸王的名声是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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