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更是整日里磋磨她,后来黄药师林诗音见了心有不忍,便把她带回桃花岛做弟子,所以她的心性最为敏感。
这一日她施粥的时候,见这男子带着一个婴儿甚是可怜,便特意多给他盛点粥,不想这男子得了粥不先给怀里的女婴反倒自己先喝起来了,这倒也罢了,关键是她见那女婴哭的声嘶力竭那男子却只顾喝粥,心里一下子就升腾起怒火来,彷佛见到那时无缘无故挨伯母打的自己,所以就和这男子吵了起来,谁想越吵她越觉得那男子心虚,咬定了他是个拍花子,他怀里的女婴是他拐来的。
江雪寒上下打量着男子,问他:“不知高姓大名?”
那男子说:“我姓穆,单字一个易,这是我的女儿穆念慈。”
穆易?穆念慈?江雪寒恍然,这不是包惜弱心心念念的亡夫杨铁心吗?
不过她一点都没有叫包惜弱出来的意思,这杨铁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突遭变故还是本性如此,自风雪夜突变以后心性越来越来左,若是让杨康在他手里长大,不定会是什么模样呢。
“师伯,你别听他胡说,他和那女娃长得一点都不像。”梅超风信誓旦旦。
确实,杨铁心是一个糙汉子,穆念慈却长得粉雕玉琢。
“我女儿长得像她娘不行吗?”杨铁心已是强弩之末,虽找了个借口但是自己底气都不足。
梅超风由是更加理直气壮,大声与他对峙,杨铁心再没见过她这般的女子了,最后只得承认穆念慈不是自己的女儿。
梅超风道:“你果然是个拍花子。”
这杨铁心可不敢认,若是他认了不定待会就会被老百姓群起而攻之,他们可是最恨拍花子的,所以他忙道:“我不是拍花子,念慈是我恩人之女,所以我要照顾她长大。”
梅超风不屑:“你便是这样待恩人之女的?若是他们泉下有知,定会跳起来掐死你的。”
穆念慈的遭遇让梅超风想起了自己,论起来大伯也是得了她家的好处却没有善待她,从这一点上来说,她与这女娃可谓是同病相怜,所以她一力要管这门闲事。
杨铁心并不服气,“我供她吃喝,哪怕如今疫病饥荒也带着她,又如何对不住她了?”
梅超风冷笑,“你肯养着她,那是她父母于你有大恩,我看你这样子,这恩德恐怕不小,约莫是救命之恩一类的?”
她见杨铁心脸上闪现出一丝错愕,便知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所以她又道:“她父母救了你的命,不图你如何回报,只求你善待他们的骨肉,可是你得了粥,却是自己先喝,若只是这般我也只道到底并非亲生,然这女婴哭的如此声嘶力竭你却仍然置之不理,可见你对平日里也她也不怎么上心。”
她大伯大伯母也是供她吃喝,但是却整日里虐待她,可见单是吃穿不愁又有何用?更不要提,她吃的那些穿的那些哪一个不是她爹娘挣出来的?可惜宗族家法从来不会偏帮一介孤女,这也是她大伯大伯母有恃无恐的一个重要原因。
好在她爹娘地下有灵,让她遇见了师傅师娘,不至于落到一个被磋磨致死的下场,甚至还有余力为自己的复仇。
她学艺有成以后,就特特出岛去教训了她大伯大伯母一番。她烧了宅子抢光了他们所有的银子,叫他们把从她家得的全都还回来,叫他们算计到头却只得一场空。
若是让江雪寒知道梅超风的过去,她恐怕不会奇怪为何在原著中她会被陈玄风撺掇着做出叛师的事情,这姑娘被压得久了很有些戾气,幸而她的师母是林诗音,林诗音是一个性情温和的女子,倒也能稍稍缓解一些她性情中的戾气。
“现今这个年代,能得了一些吃喝已经不错了,哪儿有这么多讲究?”杨铁心觉得自己很无辜,“我若是倒下了,到时候还有谁能来照顾她?”
他觉得他对穆念慈已是仁至义尽,然而梅超风却不这样认为,她说:“不上心就是不上心,何必为自己找借口?若是你不服气,但问一番周围百姓,看看他们是如何说的?”
百姓当然是偏帮梅超风,一个是救苦救难的恩人善人,一个根本不认识的路人,两边相比结果显而易见。
“你这人也真是。”
“就是就是。”
“哪怕不是亲生的也总归是恩人之女。”
杨铁心很憋屈,“你想做什么?”
梅超风说:“这女婴你别带着了,反正你也不上心,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