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南的手忽然一松,宋予乔趁机挣脱了他,急忙向外面跑去。
保安看着这边的情形,也不知道到底是要不要追。不过看这边叶泽南没有一丁点反应,仍旧落寞地低着头,就让一个人去追,另外一个人在这里等上司发话。
叶泽南喃喃了一句。
保安凑近了。问:“什么?”
叶泽南抬起头,转过来,“没什么,去看看她跑到哪儿了。”
“要抓她回来么?”
叶泽南从后台的帷幕向外面黑压压的人群看了一眼,说:“不用了。”
其实,刚刚叶泽南在宋予乔挣脱的同时,问了一句话,他问:“如果真的回到那个时候,你还会来找我么?”
还会在暴风雨里,在外面淋着雨站好几个小时么?还会偷偷地把属于自己的零花钱,全都拿给他来帮助叶氏么?还会大冬天的,忍着脚上冻疮和血泡。搬来陪着他一起住么?还会始终都不离不弃么?
也许,不会了吧。
有谁愿意步入旧尘呢。
叶泽南身后不远处的助理走过来。递上来手机,说:“夫人的电话。”
叶泽南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妈妈”两个字,揉了揉眉心,说:“切断。”
助理毕竟也是在叶氏工作,所以对于总裁的母亲,毕竟是有忌惮,没有直接切断,而是对电话里说明情况:“叶总正在准备发布会,等到发布会结束了,再让他给您回电好么?”
裴玉玲说:“你现在就把电话给他!说我在医院里快死了!他要是心里还有我这个妈,就接电话听我说一句!”
助理左右为难,仍旧上前。
叶泽南这一次直接拿过电话来,挂断。
宋予乔从会场后台飞快地跑出去,趁着几个记者正在和保安争吵想要进入,从后面绕过冲了出去,没有一刻的停留。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只是想要快些,再快些跑,千万不能让自己的身份曝光出来。
至于原因的话……
她不肯承认这是自己的自尊心作祟,已经当了三年没有名没有实的叶太太。等到如今即将离婚完全脱离叶家的时候,却要真正成了叶太太?说起来都觉得是一种讽刺,她现在不想要这种身份了,她急切的想要摆脱掉这种身份。
这个时候,在叶氏前面有些堵车,这个地段原本拦出租车就不好拦,她趁着一辆出租车过来,急忙伸手拦,等到开了副驾的门,才看见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宋予乔问:“可以拼车么?”
看后面的乘客没有反对,司机说:“上来吧,去哪儿?”
宋予乔报上了华筝礼服店的地址,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愕然发现,坐在后车座上的人正是宋洁柔!
“姑姑?”
正坐在后面,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女人,不是宋洁柔又是谁?
宋洁柔点点头,对司机说:“到前面路口的茶室停一下吧,”
宋洁柔刚刚看见神色匆忙地从会场上跑出来的宋予乔,心里已经明白了,叶泽南的这个新闻发布会,肯定是开不成了。
真是松了一口气,得来全不费工夫。索性就找宋予乔谈谈。
到了茶室了下一个路口,宋予乔跟着宋洁柔下了车,进了这一间古色古朴的茶室。
宋洁柔要了一壶乌龙茶,说:“能喝茶吧?”
宋予乔颔首:“能。”
在木质的窗棂外,挂着一条竹帘,外面阳光透进来,丝丝洒在红木的桌面上,阴影交错。
宋洁柔坐下来,将服务员手中的紫砂茶壶接过,叹了一声:“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这种紫砂茶壶了,拿着就不撒手,有一次还硬是被里面滚烫的茶水给烫了手。”
“是,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宋予乔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一幕?
她确实是喜欢这种紫砂壶,用手指在上面摸起来沙沙的,手感特别好,就抱着不撒手,那个时候经常拿着爷爷泡茶的紫砂壶抱在进怀里。有一次姑姑宋洁柔走过来,将她手里的茶壶还给她,谁曾料想到里面是刚刚泡的新茶,她抱着壶身,原本只是温热的温度,但是小小年纪被吓了一跳,壶一倾斜,里面滚烫的沸水就烫了一整条胳膊,顿时就起了一层泡。
宋洁柔笑了笑,已经为宋予乔倾倒了一杯茶,“没想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啊?五六岁?”
不是五六岁。
那个时候她才大约有三四岁,具体的情景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她偏偏就记得姑姑这种言笑晏晏的脸,还有那种灼烫疼痛的烧灼感。
母亲还因为这件事,和姑姑大吵了一架,后来,母亲告诉她,要离这个姑姑远一点。
宋予乔默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青花瓷盏里,里面逐渐因为热水逐渐冲泡开的细小茶叶,说:“你找我是有事情吧?”
如果宋洁柔没有事情来找她,纯粹只是为了叙叙旧,她是断然不肯相信的。
根本就不可能,这个姑姑从小就讨厌她和宋疏影她们姐妹两个,后来等到妈妈怀了弟弟宋予珩,更是讨厌的恨不得把她们两个都扔到大街上。
宋洁柔一笑:“先别急,先品品这里的茶看看怎么样。”
到嘴边的肉,还能飞了么?
宋予乔直接拿包就想要走人,“如果姑姑没有什么要紧事,我就先走了,我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跟您这种不用工作就可以坐吃山空的豪门小姐不一样,我需要自己赚钱。”
“好好,坐吧,”宋洁柔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