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头在保护秦十一,但方式太粗暴了。
“有人要把秦十一送出去,应该是周子旺担心天‘’在庄子里传播开,。”
郑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怎样的心理。
天‘’蔓延开会很危险,染上轻度天‘’有三四成的死亡率,要是染上烈‘性’天‘’,九成的人都会没命。无论是种牛痘,还是种人痘,都只能预防天‘’,不能有效治疗。但天‘’不传播开,他手里的痘痂就无用武之地。
天黑前周子旺带着一帮人回来了,但没见到张宽仁三人。张家湾那么多尸体一天也埋不完吧,也许还要祭祀,郑晟不知道张宽仁等人还回不回来。
一夜无事。
大清早,天还没亮,郑晟正躺在被窝里,木‘门’被敲得“嘭嘭”作响。
“起来了!”是秦老头的叫声,凶巴巴的。
郑晟穿好衣服拉开‘门’栓,秦老头一手叉腰瞪着他,嘴里骂骂咧咧:“原以为你是客人,原来只是个奴仆。老爷说,从今往后你就是周家的奴仆了。”
郑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秦老头骂道:“别发呆了?管你是不是和尚,都给我干活去。”
郑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秦老头看他懵懵懂懂的模样,道:“老爷说张舍把你留在周家堡当奴仆,我们庄子里不养没用的人。”
郑晟心中咯噔一跳,问:“张舍走了吗?”
秦老头干笑一声,说:“张舍说你不是明尊弟子,只是恰巧碰见的流民,求老爷收留你,还站着不动干什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向大‘门’口招招手,两个青衣汉子走过来,撸袖子虎视眈眈。
郑晟还没来及做出反应,秦老头指着他鼻子骂道:“不干活,今天就没饭吃。”可能是昨天的气还没消。
郑晟心中苦笑,转念一想吃了人家的饭,给别人干活也正常。他紧了紧衣,问:“有什么活?”
“嗯,还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一下:“我对秦十一没有恶意。”
秦老头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朝右手的青衣汉子努嘴:“带他去挑粪,这两天吃了十几张饼,别白费了。”
那汉子答应着,朝郑晟招手:“过来。”
天还没亮,两人在宅子里转了几个弯,闻到前面臭气熏天。
汉子捂住鼻子指着前面一座木棚,道:“粪瓢和桶都在里面,太阳出来前把茅坑里的粪便都挑到庄子外去,干完活才有饭吃。”
真是臭气熏天!郑晟走到木棚里面差点没吐出去。
两个木桶、一挑扁担,还有一个木粪瓢,这些就是全部的工具。
“靠,竟然要挑粪!”郑晟‘摸’了‘摸’怀里的痘痂布包,他要等候时机。
先用长瓢把粪水从茅坑里舀进木桶,鼻子慢慢适应了臭味,再把扁担‘插’在两个木桶的挂子下面,郑晟弯腰挑着两粪桶晃晃悠悠走出茅棚。
青衣汉子在道前等他,见他出来喝叫道:“跟我走,小心点。”
郑晟力气不小,但还是第一次挑担子。两个木桶摇摇晃晃,连里面的稀溜溜的粪水也跟着‘荡’。他见势不好,一手一个把住桶柄,但为时已晚,一大片粪水从桶口飞出来。
青衣汉子眼疾手快,闪身避开,骂道:“废物,连挑粪也不会。”
大清早起来一直被骂,郑晟强忍怒火,‘阴’着脸晃着两个粪桶往外走。暂且忍耐几日,等他显出本事,小小的周家堡只怕装不下他这尊大佛。
青衣汉子一路把他引到庄外,走上狭窄的田埂,指着不远处田里的一个大坑说:“倒那里面就行了。”‘交’代完后,他嘴里嘟嘟囔囔先走了。
把粪水倒干净,郑晟去喘吁吁挑两个空桶回到大宅子,秦老头正站在‘门’口等他,见他张口就骂:“这么慢,你是想等天亮熏死老爷吗,早上挑不完就别吃饭了。”
郑晟心头火起,横了秦老头一眼。
秦老头见他这般模样,更加火冒三丈:“看什么看,你要么别留在周家,要么就手脚麻利点。”
秦老头大概是管家,郑晟在心里估‘摸’,脚下不停往后院的茅棚去了。
来回走了六趟,天渐渐亮了,茅坑里还剩下一小半粪水。
他再晃着粪桶回来,秦老头在‘门’口拦住说:“别挑了,老爷要起来了,再挑院子里没法呆人了。”他指着墙角说:“那有锹,把村里洒下的粪便都铲走,‘弄’干净。”
郑晟默默的听吩咐,刚挑担子的肩膀火辣辣的疼,估计是磨破皮了。
等他把洒在路上的粪便都清理干净,天已经大亮。熟悉的人一个也见不着,他回屋里歇口气。
等了好久,肚子“咕咕”叫,郑晟才想起来秦老头没叫他吃早饭。他推‘门’出去,见早上给自己指路的青衣汉子站在大‘门’口。
“哎,早饭吃过了吗?秦……,那个姓秦的老头在哪?”
汉子斜了他一眼,道:“那是秦管家,早饭早吃过了。”
果然是管家!郑晟怒了:“吃过了?我还没吃呢?”
话语刚落,后面传来秦老头‘阴’恻恻的声音:“活没干完,哪有饭吃?不知道外面一块饼能救一条人命吗?”
郑晟转过身,拱手道:“秦管家,我昨天真是对秦十一没有恶意,就是想陪他玩玩。”他觉得秦老头的敌意太突然,多半是怪他昨天不该去找秦十一。
“玩?你好闲啊,所以给你找点事做。”秦老头冷笑,转头对青衣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