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伸手从紧密的包围圈中扒开一条通道,慢慢的朝敞开的大‘门’走去。
四个汉子看向王中坤,王中坤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一只脚迈过‘门’槛,杨奇停下脚步回头:“我要钱,以前你‘交’给彭祖师的那份从现在起‘交’给我们吧,还有袁州官府有什么消息,你要立刻告诉我,我知道你在官府里有‘门’路。”
“成‘交’。”王中坤的背后沁出一层汗水。弥勒教中,只有彭莹‘玉’、况天、周子旺和周家两个义子知道他的身份,周子旺被车裂了,其他仨人下落不明,下落不明就表示成功脱逃,“不会是彭祖师,那是谁泄‘露’我的身份?”况天从前与云霄山的盗匪有过一段‘交’情。
“我会每个月扮作来赌钱拿东西,”杨奇的表情柔和下来,“王堂主,人要学会往前看,周子旺死了,彭祖师成了藏在螃蟹壳里的法海,袁州的弥勒教过去了。你们与其提心吊胆,不如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岂不快哉。”
“实话告诉你,弥勒教的残兵逃入云霄山,我们老大发慈心收留了他们,你们这些没逃走的人也跟着沾光了。”
“也许吧,走的走,死的死,我们这些人活下来就像行尸走‘肉’,”王中坤刚才还对杨奇虎视眈眈。针锋相对,此刻忽然丢掉‘精’神,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云霄山的弥勒教徒,希望你们能善待他们。”
“都是一家人了,不说两家话,”见王中坤丢掉心气,杨奇的心里莫名的舒坦,“王大官人,我再到前面去玩几把。”
杨奇的身影在消失的院子里的桃‘’从中,王中坤慢慢把身躯坐直,问:“郑郎中今天回袁州了吗?”
刚才拔刀的年轻人道:“正是。”
“杨奇在南‘门’口找郑郎中说过话?”
“是。”
王中坤闭上眼睛,双手扶住额头。这两个月,他每天活的像是在走钢丝,好不容易等到官府风声稍松,又迎来了更加错综复杂的对手。
杨奇是知道了郑晟的身份来试探他,还是真不清楚实情?
举事之前,彭莹‘玉’曾经向他透‘露’过郑晟是他新收的第三个徒弟——弥勒教的新香主。那个时候,郑晟正在为救周子旺演苦‘肉’计,但彭莹‘玉’没说过让郑晟接管城里的弥勒教徒。
他心里默默的呼唤:“彭祖师啊,你让我相信一个不敢加入义军的年青人,我真的做不到。”可是他自己不也是忍到最后关头,也没敢在袁州城内举事接应。
面对注定了惨败的局面,除了心怀死志的殉道者,许多人选择了退缩,有些人是怕死,……还有些人为了生存下来做更多的事。
他吩咐身边的人:“你们继续让人盯紧明净堂,有关郑郎中的一切都记下来向我汇报。”
“遵命,”青衣汉子好奇的问:“他是我们的人吗?”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王中坤的心情很恶劣。
还不是蠢蠢‘欲’动的时候,官府通缉的条文公告天下,彭莹‘玉’和况天等参加举事的头目几年内无法回到袁州了,眼下袁州的弥勒教只有一个香主,但那个香主好像在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能被彭莹‘玉’看重收为弟子,除了种痘,应该还有许多过人之处吧。可是到目前为止,王中坤还没看出来,“他不知道我的存在吗?还是我要找个机会与他谈一谈。”
真是‘迷’雾般的局面,走错一步都有可能坠下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