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最震惊的人不是张宽仁,而是周子旺和况天。
他们明白弥勒教的香主到底意味着什么。在袁州,有两个世界,一个是‘蒙’古人掌管官府,另一个……就是近年来风声渐起的弥勒教。
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弥勒教不过是些村夫愚‘妇’烧香拜佛,求无病无灾,求风调雨顺,求升官发财……,但这屋里的几个人都知道弥勒教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何种程度。
眼下这个局面,彭莹‘玉’振臂一呼,愿意追随他提着脑袋造反的汉子足有万人。
周子旺是当年在彭莹‘玉’还落魄时,双手奉上万贯家财,方才得了个大弟子的名号。况天纠集了近千亡命之徒,杀人越货抢劫钱财,追杀叛徒,躲在‘阴’影中为弥勒教的壮大立下汗马功劳,被彭莹‘玉’收为二弟子。
可郑晟有什么功劳?医治天‘’是大本事,除非……
周子旺和况天都以为师父是为了利用天‘’急速扩张弥勒教的势力,才收了第三个弟子。
“郑晟,已经是我第三个弟子。”彭莹‘玉’淡淡的眉‘毛’弯下来,“但我现在不想让外人知道。今日明尊光明使张舍恰逢其会,‘晟’者光明炽盛,郑晟又是张舍带过来的,也许与明王有缘,望张舍日后能与小徒多多亲近。”
张宽仁脸上的惊‘色’早已一闪而过,扶住郑晟的肩头,道:“郑兄弟拜在彭师父‘门’下,是福气,也是缘分,恭喜贤弟。”他不再称呼郑晟为郑郎中,彭莹‘玉’的弟子,在弥勒教中与他在明教中地位相当,理当兄弟相称。
“张舍,”郑晟脑袋晕晕的,他才发现这里面还有许多事情自己不清楚。首先,彭莹‘玉’弟子的地位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其次,彭莹‘玉’收他当徒弟,也许还有别的目的。
他扬起眉头道:“张兄对我很照料,张二叔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有月儿,没有你们,我早就死了。等我病好了,会去拜访张兄。月儿很可怜,希望张兄能好好照顾他。”他咧开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标准的笑容。
“郑兄弟放心,”张宽仁站起来朝周围一圈拱手,道:“见到郑兄弟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雪天路不好走,在下就此告辞。”
彭莹‘玉’、周子旺和况天送他出‘门’,一直到周家大院‘门’口。
郑晟独自留在屋里,脑袋靠着枕头,右‘腿’架在左‘腿’拱起的膝盖上,猜想:“莫非我这是捡了个大便宜。”
微掩的木‘门’被推开,彭莹‘玉’、周子旺、况天、周才平和周才德走进来。
郑晟撑着坐起来,有点措手不及:“你们……,你们都来了?”
彭莹‘玉’站在屋子中间,声如洪钟,道:“我刚才的话没说清楚,把你们五个人都叫过来是要正式宣告。从今日起,郑晟就是我三弟子,弥勒教的第三位香主。他是你们的师弟,也是才平和才德的师叔。我弥勒教中规矩大家都清楚,叛教者死,以下忤上者罚。”
周子旺和况天已经用了半个时辰来消化这件事,周才平和周才德兄弟俩都呆若木‘鸡’,周才平伸手捂住高肿的嘴巴。
郑晟抓住时机,分别拱手行礼称呼:“大师兄,二师兄!”写《西游记》的吴承恩还没出生,两位师兄听不出来他话中的笑点。
周子旺和况天分别点头回礼。
周才平和周才德相互使了个眼‘色’,两人并肩走到‘床’前,行礼齐声道:“拜见师叔。”
周才平的嘴巴肿的老高,说话含糊不清。他心里隐藏的仇恨背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冲洗的干干净净。要不是这屋里人太多,他恨不得屈膝跪下去。师叔这一身的伤,可都是拜他所赐,这以后还怎么相处。
“好了,”彭莹‘玉’拍拍手,道:“我对郑晟另有安排,现在不能让外人知道他是我弥勒教弟子。今日这屋里只有你们五个人,如果消息一旦走漏了,别怪我到时候不念师徒情分。”
五个人参差不起的回答:“是。”
“郑晟就在这屋里养伤,对外就说郑郎中感了风寒,等他的伤好了,我会把他送走。”彭莹‘玉’瞄了周才平一眼,接着说:“大雪封路,我就在周家堡过除夕。‘春’节之后我再去行医,所以郑晟这些日子还要多熬些‘药’。”他有意无意这一瞥,把周才平吓丢了半条魂。
郑晟答道:“没问题,还是让秦十一来帮我。”
周子旺道:“师弟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现在是一家人了,从前种种还希望师弟不要介意。”
郑晟哈哈的干笑,“我像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屋子里的人都笑起来,周才平捂着嘴,不敢不笑,可笑起来真是疼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师祖到底看中这个小和尚什么,竟然收了他当徒弟,一跃成为弥勒教三大香主之一。虽然还是个光棍香主,但师祖的话,能白说吗?
剩下的日子,郑晟终于找打了点感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个小厮在打杂,这似乎才是穿越者该有的生活,再来个使唤丫头就完美了。
一个**平米的屋子三分之一的地方摆放了‘药’材。郑晟每天喂秦十一喝几口蜂蜜。秦十一刚开始不敢喝,几日之后便有点食髓知味,小孩子的天‘性’总是一样。
熬‘药’的柴火整日不熄,权当在烧火取暖。郑晟庆幸自己事先备下了一些痘痂,他小心翼翼用用‘乳’汁调好水苗,放在白瓷瓶中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