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蓝默默地拿了递上来的一牙苹果肉,默默地垂着头,咔哧咔哧,吃下去,默默地一点一点吞进肚子里。
“至于请你父母来的问题,是大少说怕你父母年纪大了有什么老年病经不起刺激,说等你病情稳定了,再决定。这段时间,就由我帮你糊弄着。你不会怪我也跟着大少一起骗你吧?”
可蓝不敢抬头,只嚅嚅回道:“嗯,不会,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旁边总编呵呵笑着插了嘴,“可蓝啊,你安心养病,帝尚这个项目啊做得好,月底一定给你加薪。等你回公司,就是咱们的创意部高级专员了。”
王姝立即啐了一口,捻起手指,“总编,你咋不说可蓝为这破项目精神ròu_tǐ都备受摧残,前后住院时间都快超一个月了,这医药费……”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这爱情能用金钱来衡量嘛!再说,我怎么能跟大少争这种专门向心上人献殷勤的机会,古人有云,坏人姻缘是会倒八辈子霉的哟!”
周下一干同事们齐齐一声“切”,众人说说笑笑,气氛倒也和乐。探病时间很快过去,临走时王姝语重心长地跟可蓝说,“蓝蓝,这事是你不对,你要赶紧跟人家道歉,知道不?有些误会耽久了,伤感情的。”
这一晚,可蓝有点儿失眠。
其实,自打向予城走了,她就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睡得不是很安稳。之前每时她肚子不舒服疼醒起来,一哼哼,就会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来,轻声细语地哄着,虽减不了多少痛,可是有人陪着,依靠着,感觉就没那么难受了。
她看着手机白亮亮的屏,一会按出那个超好记的号码,不是八就是六,每压下拨打键时,都在接通前给切断了。
来来回回,翻翻覆覆,总是犹豫不决。
后来索性将电话扔掉,闭眼数绵羊睡觉。数着数着,白乎乎胖嘟嘟的绵羊,就变成了一张帅气性格的脸,表情十分丰富,一会朝她笑,一会朝她蹙眉,一会冷着脸瞪她……光是一个笑容,还分成好多种,有冷笑,嗤笑,邪笑,媚笑,朗笑……
当她猛地睁眼时,心跳加速,脸红不已,暗自懊恼。
什么时候,她已经把他的音容笑貌都记得这么清楚详细了?
嘟的一声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她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刚才一紧张,手拍到手机上,居然按下了拨打键,刚好就是他的号码,这会儿“接通中”一下子变成了“通话中”,她紧张地摒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可是等了半晌,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她疑惑,凑过耳朵去听,只有空气流动的声音,又抬头看,咸湿接通中,没有问题,可是……对面的人,也一声不吭。
为什么不说话?
她揪着眉头,不满。
一时也忘了:她凭什么不满?!
她拿起了手机,在空中挥了挥,又立即凑近耳朵听声音。
也没反应!
眉毛揪得更紧了,哼,不说就不说,不就卡了你。
抬起大拇指,无情的摁下去……
呃,又想起王姝的警告:耽搁久了,伤感情。
她重重地叹口气,倒回床被里,看着“通话中”,纠结着那几乎只有薄薄一张纸的0。00000^1毫米的距离,要不要在跨进一步?!
算了,只是道个歉,没有那么夸张啦!
“喂,向予……”
咔嚓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她拿着“已经挂断”,瞪了几秒,觉得脑子被劈了一火,蹭地一下丢下手机,钻进被窝内里,大骂一声,“臭黑社会,不理就不理,谁稀罕!”
此时,深夜十二点过一刻,帝尚大厦58层董事长办公室内。
静谧沉静的空间里,但闻小花园里潺潺水流声,轻泠泠,扫去繁华都市里的尘嚣,一灯如豆,淡淡笼出大皮椅里,男人俊朗严峭的面庞。
仔细看来,却是他手中的手机,投出的一点微弱光芒。
按下“c”键,他几不可见地褶了下眉,屏幕上的画面,有三秒,定格成一张沉睡中的笑脸,柔软天真,单纯洁净,让人不忍亵渎。
长长的一个叹息,随着胸口的一个起伏,缓缓飘散在冷旷的空间里。
纵使闭上眼,还是会跳出那张让他又爱又恨,咬牙切齿,却又毫无办法再剔除掉的笑脸。
……
“恢复很不错,再留院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这天,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后,主治大夫们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位特别和蔼的黄大夫拍了拍可蓝的头,又给她号了号脉,还送给她两个包装特别的榛子巧克力,让她感觉自己都成了儿童医院里的小病人,有微末的尴尬。
“姑父,我都记好了,加上贝母,就可以了吧?”
“嗯,开了之后小火炖八个小时。哦,你用的是紫砂煲吧?那个炖着不舍水,更好。”
“当然。之前姑母已经特别嘱咐我了,还是她陪我去商场选的。”
现在,都变成沈沫音常陪着她,照顾她吃穿,陪她聊天说话,打发时间。
“沫音,谢谢你了。现在我也可以自己做东西吃,不能再麻烦……”
沈沫音宛如邻家大姐,佯怒地看了她一眼,跟黄胜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