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再简单不过的一点儿戏手段,却算计到位,精准无比。
皇后和元贵妃都没必要算计宋楚芳什么,唯一一个和宋家那些人过不去的人就是她宋楚兮,可是今天她没出手。
那么——
宋楚兮目不斜视,拿眼角的余光扫视一圈。
殷湛早就来了,但是却没进到屋子里的里边来,这会儿正事不关己的坐在外面的屋子里喝茶。
那间屋子里空旷清净,他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仿佛和他们这些凡尘俗人远不在一片天地之间。
端木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唇角的弧度不由的更深,稍稍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
宋楚兮一愣。
然后就听他的声音自身旁响起,“你别自作多情,又没人说着事是和你有关的。”
这边她话音未落,就仿佛是为了呼应他一样,跪在御前的宋楚芳突然凄声道:“皇上,是有人陷害臣妾的,是——是宋楚兮,一定是她陷害臣妾的。”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过来。
宋楚兮本来还在垂眸想事情,闻言这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
她直直的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眨了眨眼,并没说话。
这时候宋楚芳早已经是狗急跳墙,指着她大声控诉道:“皇上,臣妾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是宋楚兮,一切都是宋楚兮做的,是她设计害我,栽赃的。”
她说的信誓旦旦,在有些人看来这是狗急跳墙,但是宋楚兮的目光却是微微一凝,而同时坐在外面喝茶的殷湛,手指底下拢茶的动作也骤然顿住。
卫恒不明所以,只觉得周边的温度似乎突然冷了些许下来。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宋楚芳就仓促爬到床边去,捡起她落在那里的外衫腰带,从一个很小的香囊里抠出来一个揉成了团的小纸条,抖开了。
“这是她约见臣妾的秘信,是她约见臣妾到此相会的,臣妾来这里等她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然后就什么事也不知道了。”宋楚芳道,信誓旦旦。
这个转折,着实叫人意外。
皇帝并不十分相信,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略一颔首。
高金立走过去,将那字条接过来,递给了皇帝看。
“王爷,我——”外屋那边,卫恒大为意外的打了个寒战。
他是真没想到宋楚芳的身上居然会带着什么迷信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狗急跳墙。”殷湛冷冷道,那神情之间倒是并无责备之意,只慢慢说道:“如果你晚一步出手,就该轮到她直接出招了,不怪你。”
卫恒是个粗人,而且谁能想到,宋楚兮这本身也就做好了计划,也要在今天对宋楚兮在下手的。
里屋这边,端木岐拧眉看向了宋楚兮。
宋楚兮面不改色,也没说话,直接就缓缓屈膝,面对着皇帝,脊背笔直的跪了下去。
宋楚芳这个时候已经气势汹汹的看过来,厉声喝问道:“宋楚兮,你别狡辩,你说你找我来是要告诉我上回我父亲出事的真相的,原来你引我过来,就是为了害我的吗?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你这是要将我们父女全部都赶尽杀绝吗?大伯和大伯母走的早,可是我父亲母亲锦衣玉食将你养育长大的,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就为了那么一点儿的好处家业,就几次三番不择手段,要将我们全部都置之死地吗?”
不只是姐妹间互相置气的小算计,而居然是宋家夺权夺利的大争端吗?
宋楚芳这一次看来是下了狠心了,哪怕是拼着玉石俱焚,也一定要将她拉下水。
在场的人,除了端木岐,好像也没人任何人会替宋楚兮辩解的了。
可是这个时候,端木岐居然只选择了沉默不已。
“一张纸条而已——”在众人的逼视之下,宋楚兮这才缓慢又镇定的开口。
“你想说这字迹不是你的吗?”宋楚芳这一次的准备充分的,马上冷语打断她的话,她膝行往前挪了两步,跪在皇帝面前道:“皇上若是有所怀疑,大可以请她当面写几个字,当场辨认笔迹。”
宋楚兮为了推脱,一定会刻意改变字迹的,可既然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在细节上就一定还能对的上的。
这一点,宋楚芳十分自信,宋楚兮一定会留下破绽。
“皇上,良嫔既然说的如此肯定,不如就——”刘皇后和元贵妃都急于给自己脱罪,连忙道。
“取笔墨来。”皇帝道。
“是!”高金立答应着,赶紧吩咐小徒弟去办,不多时,就有人取了笔墨,跪着用托盘送到宋楚兮面前。
“为了公允起见,朕就不叫你誊写这信上内容了,你随便写几个字吧,随后自然会有书法行家前来鉴别。”皇帝道,接过高金立重新递过来的茶水,引了一口。
宋楚兮跪在那里,盯着面前已经展开的纸卷和研好的墨汁。
宋楚芳见她不动,就不免的得意的勾了下唇角,激她道:“怎么?你心虚了?”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就是你觉得你这栽赃嫁祸的手段实在太低劣了。”宋楚兮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这一回便是果断的挽起袖子,提笔之后就再无迟疑,飞快落笔,写下一行小字。
高金立深知皇帝心意,命人准备笔墨的时候就已经叫人去请了今天刚好过来御景园的金太傅前来。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