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的感觉,让他想吐。
可真正吐出来的却是他看到的云薇诺,她大吐特吐,直吐了那个人满头满脸。
那个男人甩手便是一巴掌抽到云薇诺的脸上:“践人,你以为你有个当首相的老爸就了不起么?老子上你是看得起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贵族血统么?”
骂完,那个人的脸色更暗,他一边扒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邪恶地大笑:“妈的,老子今天也弄弄贵族,弄死你个践人……”
贱骂声中,宋天烨的眼前突然便是一片红光。
白刃划过,红腥四溢……
那个人终于放开了衣衫不整的云薇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小腹之上深扎而入的匕首。
狂怒之下,他反手又是一掌扇上了云薇诺的脸,她被生生掀飞撞上了卧室的房门,才捂着心口跌倒在地上。
几乎在同时,她双腿间滚滚而淌的血水四溢……
那是,他们的孩子。
宋天烨发狂了,他用力地咆哮,嘶吼,挣扎……
可除了看着那个人腥红着双眼朝她越走越近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就像是个‘局外’人,只能看着事情朝着不可挽回的一步走去,却丝毫没有还击之力。
眼睁睁看着那人抽刀,再看着他生生斩下云薇诺还紧握着匕首的右手。
“啊!”
一声惨叫,哀怮四方。
颤动的肢体,血流了一地,云薇诺惨白了脸,她匍匐着,一点一点在血红的地面上爬行,蠕动的身体已裹满了腥红……
许是她狰狞的表情吓坏了那个人,许是那刺伤对方的匕首开始起了作用。当那人抖动着双腿不支倒地,云薇诺已撑着残破的身躯,颤微微立于他的眼前。
她笑了,笑得嗜血而凶残:“记着,好好记着,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宋天烨的眼前突然又弥漫起大片大片的火光。
他眼睁睁看着烈火顺着云薇诺的衣角漫延至所有,她在烈火中痴笑,她在烈火中疯狂,有若一只悲惨的火鸟,带着仇恨,带着死不瞑目的决心,与烈火教缠,而至融为一体……
宋天烨就‘站’在那里,瞪大着眼睛,看着燃烧着烈焰彻底将云薇诺整个人包裹。
她就站在烈火中直到最后烟尘飘散,直到她整个人化为点点灰烬,随风而飘……
不,他的云云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心痛的感觉,一秒刺痛了他全身所有的神经,左上,第五根肋骨的地方……
钻心的疼!
只‘睡’了半个小时,宋天烨已‘霍’地睁开了双眼,极暴之下,他竟生生挣断了病床上所有扣着他手脚的皮带。
“啊!啊啊啊啊啊……”
狂嘶怒吼间,宋天烨的声音几乎掀翻了整个病房的房顶。
云云,云云,云云……
不要吓我,不要吓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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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烨,宋天烨……老公,老……”
“……”
噩梦中醒来,云薇诺揪着心口,剧烈地喘息着。
梦里的一切太吓人,可恍神间她却又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觉得害怕,害怕到她全身都在颤……
“做噩梦了?”
侧身走近,云清河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只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恰好挡住了身体的重要部位。只是玲珑的曲线上,晕染的点点的红痕醒目,看得云薇诺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你……你受伤了?”
恍然间,终于又想到了什么。
她彻底糊涂了,昏过去之前,她只记得自己上了一辆出租车,当时还有严谨陪着自己。
对了,严叔叔呢?
紧张地四下回望,除了衣着清凉的‘白荷’,房间里什么人也看不到:“严叔叔呢?”
“不知道。”提到严谨,云清河的神情也淡了下来。
出事后,她打过严谨很多次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也很清楚,严谨是个责任心极重的人,既然她把云薇诺交给他保护,他就算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会护她周全。
很显然,严谨做到了,只是,事发后她却再也找不到严谨……
她也曾担心过,那个旧仓库那边的尸体是不是有一具属于严谨,但打听过那两个尸体的特征,明显就不应该是严谨。
如果不是他,就只会是墨靳云的人。
可是严谨,自出事后一直没有再联络过她。其实很担心严谨的处境,只是,她仍旧愿意怀抱期待,期待他还好好的,只是受了伤,只是暂时躲了起来。
但也有可能,他已经……
不愿多想那些不好的,云清河突然递了一块糖给她:“要一粒么?”
“……”
她莫名其妙地转了话题,又转得这样突然,云薇诺原本有些怔然,可看到她掌心里那种用透明玻璃纸包得很精致的星星糖时,云薇诺突然就‘呆’住了。
见她没有反应,云清河疑惑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糖:“不想要?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你……你,你是谁?”
心里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可云薇诺还是想要亲口听她说她是谁。
云清河浅浅一笑,抬眸,忽而定定地望着她:“你说我是谁?”
妈妈,你是我妈妈吗?
红唇翕合间,那句话却始终问不出口。
看着面前这张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