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行,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天之所以降劫,便是应乱而生。
黑风本为驼马,却被萧逸强行糅进了众多飞禽的精血,再浸泡在毒池中,以刺激血脉融合。
外扰内患,黑风却在极度痛苦中撑了下来,还凝结了一个丹源。
它能挺过来,除了自身的意志,就是萧逸的指引,再加上松子不停地喂服各种灵草。
然而,它们所有的努力,造就的现在的黑风,却不被天地认可,这是逆天造物!天,怒了!
一道道闪电,如一把把利剑,横劈竖刺,毫不停歇,毫不留情!誓要将逆乱之物,斩碎劈烂!
半圆的幕罩无声碎裂,连散开的灵光都被搅得粉碎,不再重归天地。
青隐来不及抹去嘴角的鲜血,鼓起全身灵力,护住自己,也护住黑风。
幕罩破了,那就只有用身体硬抗!她的,黑风的,没有外在的保护,只有用自身的力量,去向天证明,它有资格存在于这世间!
漫天白光消失,天又恢复到黑沉。这种黑,却丝毫不同于本来的灰雾,而是纯正的黑,黑得让人敬畏。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松子焦急无比地吱吱声,在青隐识海中响起:“快起来呀!怎么这么没用!这就趴下了?你配当个屁的主人!”
“认了你作主人,老子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平日里,黑风在受不了时,就会叫主人主人!叫个屁!”
“知道你不靠谱,没想到你这么不靠谱!才一道天劫,你就快死透了?完了完了,你再不起来嗑药,你就给我解除契约吧。要死别拖着老子呀!”
……
松子急得在洞里上蹿下跳,全身的金毛都竖着。要不是早被萧逸警告过,但凡有一点不属于青隐和黑风的气息,天劫便会加重,它早冲出去了。
现在倒好,那女人和黑风一样,被劈得血流满地,一动不动。要不是它自己没死,它都不相信那女人还吊着一口气!
它唤了这么久,青隐还不动分毫,松子改成围着鸟人的独脚转圈:
“你倒是想办法呀!难道大家一起等死?”
“你跟她不是神魂相连吗,两体同命吗?怎么你就不能去帮着扛劫了?”
萧逸忍了忍,总算是没将这货踹到毒池里。两体同命,但还是两体!要认真说来,这鸟身和仙根算是一体,但萧逸的命魂却又和那女人连在一起。
这都什么破事!自己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个坑货夺舍?早知道会变个鸟,还是不伦不类的鸟,他还不如直接选只妖兽呢!
他的鸟眼紧盯着那两团,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神魂之力,一声声暴喝在青隐识海炸开:
“大道即止,你可甘心!”
“护你所爱,你可做到!”
昏昏愕愕的识海,一阵阵震动,青隐头痛欲裂,却也借着这一刺激,逼出一点灵力。
须弥空间中飞出一个小瓶,半颗米粒大小的乳**体,分成两半,落入青隐和黑风的口中。
太虚灵乳,一滴可复化神之灵力,如今虽只百分之一,已足够她和黑风瞬间恢复灵力了。
虽然这样做,等于在她们已残破不堪的经脉上,再行一重锤,却也只能先置死地而后求生了。
太虚灵乳一入喉,便化作最为纯净的灵力,顺着经脉直奔丹田。
青隐闷哼一声,体内经脉又断了几条!黑风哼都没哼出来,光秃的灰色身体颤动了几下,便又静止。
有了灵力,便有了力气,忍住痛,青隐翻坐起来。随着她而动的,是天上那片黑沉沉的云。
她抬头望了望,那云重得就像压下来般,里面不见了电光,却开始发出一声声雷鸣,从小到大,从零散到密集。
接下来是雷劫么?青隐掏出几颗灵丹,外加两颗上品补神丹,分别给自己和黑风服下。
听着越来越密的雷声,她没时间再去修补残破的身体,只来得及再掏出一个阵盘,激发。
轰!轰!轰!
相较于刚刚的闪电,接连砸下来的雷球,没有那样眩目的效果,威力却大上数倍!一个阵盘却连第一波雷球都没扛住,便碎成粉末。
幸好这是个被萧逸改造过的连环盘,青隐及时激发出的第二个,终于挡住了这一波雷球。
黑风此时也已醒来,湿漉漉的大眼望着青隐,像在问她疼不疼?
疼,怎么能不疼?这些阵盘都是按萧逸教的,用心血祭炼过的。一是为了能快速激发,二也是只需心神操控,不必耗费灵力。然而,一旦损坏,就会伤及己身。
她扯着嘴笑笑:“黑风乖,不怕,我们一定能闯过去的。”
黑风乖顺地低下头,没让主人看见它流出的泪……
当天地再次寂静时,那块大坪已成了深坑。
黑风没动,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敢动!
这次的雷劫,并没有让它再添多少伤。因为,在最后一个巨大的雷球砸破第五个阵盘时,青隐扑到了它的身上。
青隐身上的法衣已经全毁,背上一大片肉都不见了。黑风看着那几根布满裂痕的骨头,它的眼泪默默地流着,却死命屏着呼吸。它害怕一口气喘大了,会将它们震散。
“别哭,天地不要你,我要你。”
虚弱的声音响在黑风耳边,它的大眼瞬间充满惊喜。
一滴灵液再次充盈于体内,经脉再断了几根。
青隐就这么趴在黑风背上,不再做无用的挣扎,静静地任由灵药发挥作用。现在她连催化灵丹都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