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水玲珑仍旧坐着。
等婢女和喜婆帮她盖上盖头,纷纷退下去,屋内安静下来,她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一直到门外传来喧闹声,水玲珑才猛然一怔。
这一次,夏侯然大费周章地娶她,肯定还有什么目的吧?
虽然这一次并没有邀请皇亲贵胄,仍旧有不少达官贵人闻风前来贺喜。
抬头一看,并没有人揭开屋顶的瓦片,可是,时辰已经不早了偿。
看见四下无人,水玲珑准备扯下发髻上的珠钗,飞身而起进行自救。
这个时候,屋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水玲珑微微眯起眼睛,迅速盖好盖头,问道:“谁?”
“王妃,按照王爷的命令,奴婢给王妃送一些红枣和梨子过来。”
红枣、梨子?
是早早离去的寓意吗?
不等她回答,门已经被人打开了,一个模样灵秀的丫头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水玲珑坐在床沿没有动,只是听见轻微的脚步移动的声响,她抬高盖头,淡淡地说:“没有别人,别看了。”
丫头作揖,低声说道:“请王妃换上奴婢的衣衫,端着托盘出去吧,现在外面非常热闹,连树丫上都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原来如此,所以不能从屋顶离开了。
“如果我走了,那么你呢?”
没有想到水玲珑会担心自己,丫头一怔,随即说道:“王妃不必担心,奴婢穿了两件衣衫进来的,您瞧,里面还有一件呢,等一会喜婆回来之前,奴婢也会端着物件找机会离开的。”
门外的喜乐越来越响了,水玲珑毫不犹豫地脱下了大红色的喜服。
凤冠霞帔端正地放在床上,带着莫大的讽刺。
穿过重重的人群,隔着不远处看了一眼逍遥王府,一派喜气洋洋。
水玲珑紧紧咬住下唇,她此时都可以想象出夏侯然看见厢房里空无一人时候的表情。
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百味陈杂的心情,转身大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白色的身影打马飞驰而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转过一个长长的巷子,终于听不见那喧嚣的喜乐了。
水玲珑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绿油油的一片菜地,眼眶有点苦涩。
虽然嘴巴不肯承认,可是,她的心却是那么坦诚。
她真的爱惨了夏侯然啊!
就这么呆怔着,大脑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想,脚步怎么都挪动不了。
直到一双黑色蟒纹的软靴在她眼前出现,挡住那一片绿色,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诧异地抬起头,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眸。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轻轻地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没事了,我……只是当时逃出来,有点慌乱而已,站了一会儿,心情好多了。”
玉锦州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看见逍遥王府密不透风的保护,我真是担心不能将你救出来,你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许久,内心……”
后面的话,玉锦州不想继续说下去。
他一直担心着,担心她不能成功地逃脱出来,更……担心她不想走出来。
走来走去好半天,愁眉不展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翠色的身影,内心不是没有激动的。
只是,水玲珑好像满腹心事,他在身边站了许久,她都没有发现。
“走吧,跟我一起回中图。”
水玲珑紧紧抿着嘴唇,犹豫着,半晌都没有动。
“不管我是在怎么样的情况下认识你的,也不管我和东周的谁有什么联系,更不论我对其他国家有什么野心,但是,玲珑,你要知道一点,我对你,一直都是真诚无欺的。”
这一点,水玲珑不得不承认。
如果没有玉锦州,她孱弱的身子,哪里经得住这一路的折腾?
只是,让她再回去中图,又和留在东周的王府又有什么区别呢?
“玲珑,你怎么对我还是那么抵触呢?”
玉锦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十分低沉,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无奈和失落。
顿了顿,水玲珑淡淡地说:“玉锦州,你是一国之主,怎么可以长时间在东周耽误呢?我十分感谢你一路上的照顾,这个恩情,我一定会找机会回报。只是,我不能答应你去中图,因为,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这件事情没有做好,不管我身处哪里,都会不安心的。”
玉锦州听到这句话,内心里好像被挖空了一个窟窿一般,汩汩地流着鲜血。
强行将她带去中图也未尝不可,但是,留着一个了无生机的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看看时辰,估计要不了多久,夏侯然就会发现你离去了。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不要留在这里说什么了。”
正要伸出手揽住她的纤腰,好带着她施展轻功离去,水玲珑已经踮起脚尖,先一步飞身而起,灵活得好像飞跃的大鹞一般。
玉锦州苦涩地勾了勾嘴角,无奈地跟了上去。
……
逍遥王府的热闹仍旧在继续,夏侯然想着千娇百媚的娘子正端坐在东边的厢房之中,嘴角禁不住弯了弯。
本来没有想过热热闹闹的,可是,一看见王府里挂起了红灯笼,来来往往的人都议论纷纷。
夏侯然的口碑还算不错,尽管吊儿郎当的,但是并没有做过纨绔子弟胡来的那一套。
这一次,甚至连酒肆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