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暗示某深夜密谈,想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关平一抱拳,单膝跪地,神色坚毅又道“只要能安然将这支军队带回去,先生即便要某赴汤蹈火,我关平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字字铿锵有力,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李锋明知道关氏一家忠良形象流传千年,现在听来仍然不禁心中大赞,暗暗向关平竖起大拇指。
李锋走上前,轻轻将关平扶起,呵呵笑道“少将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君候岂不恨锋一辈子。”说罢探头到他耳边,细声嘀咕一通之后,复坐到榻上,再说道“少将军可听清楚了。”
关平面露疑惑之色,甚是不解,问道“某愚钝,不是很明白先生的用意。”
李锋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道“少将军只需按照锋的意思照做就行,其余之事,不必担心。”又见关平喜疑不定,李锋知道他有顾虑,抱拳向北,爽朗道“皇天后土在上,我李锋向少将军保证,只要少将军配合,锋就一定可以把他们带回荆州。若有食言,当乱箭穿心而死。”
得到李锋绝对肯定,关平才放心离去。斜躺在榻上,李锋陷入沉思之中,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此计能否瞒得住周瑜,他可是千古名将啊,李锋心里也是没底。为了打消关平的顾虑,不惜以毒誓以安其心,李锋都不觉暗笑这誓言立的太过儿戏。
关平走了之后不久,魏延不请自来,在帐外唤了几声,不见李锋应答,便直接掀帘而入。但见李锋独自一人掌灯独坐在榻上,还道是为了白天关平之事负气,出声劝解道“先生,少将军虽然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固然可恨,但终究是自己人。可恨的是那周郎,不惜千里奔波,也要阻止我军开疆,这哪里还有顾及同盟友谊。”
李锋知道他这番话是好心劝解自己,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周瑜才是最大的敌人。早前还当众呵斥过他,现在又两番不计前嫌帮助自己,李锋不禁觉得与关平密谋之事瞒着他,内心还是有点愧疚。
不过这戏既然已经开始做了,那就做足全套。
李锋微微抬起头,深深的望了魏延一样,说道“兄长这是劝我忍了这口气?”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先生何必跟他一般见识。”魏延从怀里拿出一副交州地图,摊在榻上,说道“先生你看,我们现在在这里,距离零陵境内,至少还有十几天的路程。”说完又指了指特地用毛笔圈出来的苍梧郡,接着又道“从苍梧,到我们这里,急行军的话,至少也得二十天的时间。周郎不断派出小股军队骚扰我军,拖延行军速度,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想等待苍梧的援军到来,在进入零陵之前,将我军一举消灭。”
魏延不愧是蜀汉后期的顶梁柱,见识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不过他的意思李锋也是听出来,脸色顿时沉下来,不悦道“兄长这是又欲劝我弃下伤兵,加快行军?”
“先生既然已经猜到,还需早做决断为好。”魏延见李锋额头逐渐皱出黑线,又说道“你我是兄弟,某若不在先生犯错之时,大胆说出来,岂不有负当日之誓言,先生可明白。”
“兄长心意,小弟心里知道。”李锋重重的拍了几下心口,接着又道“只是小弟作为三军统帅,不能因为一时困境,便弃他们于不顾,否则日后再也无人敢替我卖命,兄长明白我的意思?”
魏延知道现在无法说服李锋,幽幽叹了口气,向他抱拳请辞,走到帐前,又转头真诚说道“不管结果如何,某定与先生荣辱与共。”言毕,掀帘而出,大步离去。
这是李锋头一次,感受到古人的真诚,心窝处暖洋洋的舒服。后世总有人评价古人冷血,为了权力地位,不惜杀兄弑父。但又有谁知道,现代同样也有类似心黑之人,只不过因为时代不同,表现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李锋这一夜都没有睡,静静的躺在榻上,心里面总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至于少了什么他一时也说不上来。天光微微亮起的时候,一十七八岁的年轻军士掀帘而入,手里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白粥,低声说道“先生,天亮了。”
李锋这才发觉,他一夜都没有睡,闻到大米的香气,腹中不禁起了抗议之声。起身伸了伸疲倦的四肢,也不洗刷,接过白粥,胡乱的喝了几口,向那年轻军士指了指帅案说道“劳烦你帮我收拾一下。”
年轻军士的动作很熟练,地图,笔墨之类的物品该放到帅案的那一处,他好像都知道。李锋这才注意到,这人甚是面生,不禁心生好奇,问道“你是从哪个军营调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看你整理帅案的动作,不像是头一回啊。”
年轻军士恭恭敬敬的向李锋行了一礼,答道“田大哥有伤在身,不能侍奉先生,特地安排我们几个人轮流侍候,今天刚好轮到小人。”
“哦?怪不得会如此面生。”李锋笑了笑,指着干净整洁的帅案笑道“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如此熟练的整理帅案。”
年轻军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小人小的时候喜爱行军打仗,经常粘着兄长教习排兵布阵,久而久之学了一些。”
一般的士兵,吃饭都顾不上,哪里还有这种条件演习排兵布阵,而且还是小时候。李锋猜想这人身份绝对不简单,放下瓦碗,呵呵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向宠”
“向巨达是你兄长?”李锋脱口而出,微微有些惊讶。
“是的。”
诸葛亮对向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