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黑,房门骤然开锁, 走廊中的光线成圆弧状按部就班扩散进屋子,投映了客厅沙发上某个单独的人影身上, 大概逆光,凌宗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转过头来看她一眼, 看见时安愣在原地刹那间合不拢嘴。
顿了下,时安问,“你, 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抬手开灯, 听见身后的人站起身来,然后慢悠悠靠近自己。
可能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她的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却要表达出极大的镇定。
凌宗的气息靠近她也不过几秒钟的过程,和寻常一样, 他回答说,“刚回来不久, 想给你个惊喜。”
时安刚从超市回来, 她的手冰冰凉凉,就连新鲜的食材都蜷了一道。
时安换鞋,凌宗问她,“今晚吃什么?”
时安想了下, “煮条鱼,我最拿手的,再抄两个小菜吧。”
凌宗“哦”了声,闲淡的问她,“你不是都吃过了吗?”
时安对上他漫不经心的眼睛,蓦然间的怔忪,转而浅淡一笑,解释说,“谢生和刘洋同事过一段时间,刘洋想见我,谢生拖得情,”她撒谎现在已经炉火纯青,“腾运和by纠缠太久,他们的小智零利润抛售每卖出一份都是对人力和生产的拖累,他说腾运快支撑不住,想要和解。”
凌宗只静静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像是没来由的话头,随便问一句。
她扫了眼他的中指,因为实验室的测试接近尾声,所以他也能戴上之前新西兰买的戒指,和时安同样的位置。
他说,“你很累了先去洗个澡,我来做菜。”
她有点担心的问,“你可以?”
他笑了下,回头看她一眼,“不信我噢?又不是没吃过。”
时安悻悻,她说,“你做饭的兴趣时有时无,谁知道呢?”
厨房里就算清鱼的声音都静悄悄的,他做事有条不紊,去鳞,刨鱼肚,采摘菜叶,下油,蒜姜小炒去腥,鱼片正反切痕下锅小炸,发出悦耳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芳香扑鼻,时安却皱着眉头,因为热水器的温控器发生了点小故障导致温度死活上不去,她修修整整半天才好,不知道什么细节上的问题花洒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喷水,起先保持着恒温,后来越来越凉,卫生间顿时水漫金山。
时安衣服鞋子全身都湿透了,现在出去哪儿落脚都不适合,倒是凌宗端菜到客厅的时候顿了好一会儿,皱眉怔了好久才迟疑说,“海啸?”
他很快折返进来关门,水声淅淅沥沥,梳妆镜面上氤氲着浓浓的雾气,他将她抱在盥洗台上坐着,水阀在洗衣机后面,他挪开洗衣机,伸手进去一拧,花洒顿时偃息,只剩下潺潺的水声流进下水道,很快,整个卫生间的狼藉展露无遗。
没有一处角落一寸化妆品没经过温水的洗礼和浸润,凌宗起开热水器的进水阀,前前后后找来扳手和皮垫,大概几分钟后,重新在漏水处换上,又开了总水阀,花洒脱水开始正常。
凌宗咳嗽了声,打开窗户,外面下着湿冷的小雨,有清冷的风吹进来,整个屋子的潮闷有所缓解,镜子上的雾气快速消散,时安身着单薄的白色浴衫,水灵灵的勾勒着圆润的胸*型,有尖尖若有似无的挺立着,乌黑的头发一簇一簇搭在额头,脸上挂着精英的雨滴,细长白泽的小腿腾在空中,小脚丫子粉通通的。
凌宗看她几秒,随后将窗户关上,水声也渐渐消失了。
只剩下了呼吸。
凌宗的喉咙动了下,他喜欢她茫然无助的样子,无论是真是假,她还会需要他。
可是这又是一种苛求,女人只有拥有独立的经济与灵魂的基础上,她对某个人的爱与尊敬才显得赤城,那不是她迫而不得的依附,而是主动的争取。
时安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真实的得到。
包括凌宗。
可是有一天他总会失去了她的爱,是不是就意味着两个人的命运南辕北辙终不可逆转。
那两颗空落落的心,带着彼此的□□合缝的另一半相互靠近。
他抱着她,她亦如是。
他低头吻在她的唇侧,舌.尖掠过她的唇角,而后温柔的探入她的唇.齿之中,相互碾磨。轻轻探索,细细吮.吸,良久,他放开她,两个人轻抵着额头微微喘息。
时安的神情有些迷乱,额前的几缕碎发垂在他的眼睛上,有着意乱情迷的性*感,几乎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个人个忙个活少说能碰上面,更遑论肌.肤相亲,她真的很想他。
她笑了下,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心中其实低落,语气却还是漫不经心,她小声怯怯的耳语,“家里的避*孕*套都用完了。”
凌宗埋首在她细嫩的颈项细细琢磨,他说,“那就不用了,也到时候了。”
她愣了下,问他,“什么时候?”
他伸手摸着她的肚子,平坦绵软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他叹息说,“我们也老大不小了,再等下去你就成了高龄产妇了。”
时安的表情瞬间塌落,她失落说,“要是以后都没有孩子呢?”
他亦顿了下,身体上的,终于,他只是说,“总会有的,”他坏笑着抬起头说,“我多努力一点,大差不差总能有个。”
时安呢喃着他的名字,又喊了一遍,眼泪就落了下来。
凌宗抬首抱住她,知道她脑海里浮现了他正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