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喊鬼叫做什么?”盘师公不悦道,抬手一点,金蚕蛊应风而落,掉地上不见了。
老三吓得七窍生烟,金蚕蛊是蛊中之蛊,其毒莫名其妙,无药可救。眼巴巴看着被咬,死也就算了,死了后,一条条小虫子从肚皮里钻出来,那样子,太难堪了!
他用极度怀疑的眼神看着盘师公,你不是法力无边吗,为什么眼睁睁看金蚕蛊咬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盘师公问。
“我头晕!”老三站立不稳,“好像有好多小虫子往脑袋里钻。”
“是吗?”盘师公把令符递过来,“戴上。”
“不要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我就不暴殄天物了!”老三不接令符,而是去里屋取下墙上挂的****。
“你做什么?”盘师公不解地问。
“我去找鬼狒狒。”老三咬牙切齿,“那鬼东西三番五次害我。我要一铳打死它!”
“用这个?”盘师公嗤之以鼻,“用小钢炮还差不多!”
老三没有气馁,放下****,去里屋翻出盘师公藏下的一包土硝。
乡村的厕所、猪栏和牛栏屋,庭院的老墙脚等地方,多会生出一层白色的结晶物,那玩意就是土硝,学名硝酸钾。乡村里用来做火药、鞭炮。
他觉得土硝的威力不足,又去乒乒乓乓找了一罐白糖倒进去。
“喂喂喂,你这是搞什么?”盘师公急了。
“做炸药。我要炸死那鬼东西!”老三恶狠狠道。他一心要跟鬼狒狒开战。
盘师公气得两眼翻白,一烟杆砸他手上。青花瓷罐子掉地上,碎了。
老三跳起来捂着痛处,痛心疾首道:“阿公,这是清朝的青花瓷,很值钱的!你,你暴殄天物!”
盘师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砸了也是砸我的,关你什么事?”
老三哦了一声,蹲下去捡地上的碎瓷片。一边捡一边惋惜地舔了几口瓷片上沾着的糖。
盘师公看了直摇头,啐道:“你死不不。你还没给我们养老送终,就想死啊?”
“您,您是说,那破虫子没在我身上下小虫?”老三喜出望外。将瓷片扔进灰斗里,取了盘师公手上的令符戴上。
“它不过是吸了你几滴血,看你那付死样!”盘师公骂道。
老三嘻嘻一笑,立马换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嘴脸:“我明白了,那破女人被您老吓得狼狈逃窜,连金蚕蛊都忘带走。不是,阿公,这金蚕蛊能给我玩不?”
“你想要?”
“是的,现在城里人喜欢养宠物,什么京巴狗、波斯猫,还有养蛇养毒蜘蛛的。”老三越说越兴奋,“我养个独一无二的,秒杀他们。”
“金蚕蛊养尊处优,特别讲究吃好喝好。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绫罗绸缎、毒蛇猛禽,一律捡好的吃。”盘师公冷笑,“你养得起吗?”
“什么,绫罗绸缎它也吃?这狗东西太异类了!”老三大为惊奇。
“另外,每月还要喂你的血给它吃。”盘师公说。
“让它去死!”老三打消了养金蚕蛊的念头。
“不过,养金蚕蛊有几个好处,第一,它能帮你发财。”盘师公微微眯着眼睛,“你赌博的话,它可以告诉你对方的底牌。耍骰子你想要几点就几点,稳赢不输。要不,你跟人家谈生意,它可以透露对方的心思……”
“阿公,您别玩我。”老三把头摇得跟钟摆似的,“我知道金蚕食尾的后果。我可不想最后被它咬得千疮百孔。咦,对了,那东西跑哪去了?我得拿去还给鬼狒狒,让这俩怪物斗个你死我活!”
“它吸了你的血,和你心心相印,以后就跟着你了。”盘师公指着地上,“它在地下。”
“不行,不行。阿公,我当您是亲爷爷,您可不能见死不救!”老三都要哭了,“阿公,您弄死它吧!我不要跟它心心相印。”
盘师公拍了一巴掌,地上冒出一团黄光,金蚕蛊先是冒出黄豆大的头,接着蹦了出来,地上却完好如初。
老三见状愈发讨厌。这样一个恐怖的怪物日夜跟着自己,岂不要时刻提心吊胆?
“放心,它会一直保护你。”盘师公微微一笑,“你不用去管它,当它不存在。这家伙通灵,危机时刻会出来帮你。因为,如果你死了,它也就死了。”
怎么会这样?
“你跟鬼狒狒一伙的?”老三看出了破绽。鬼狒狒平白无故扔一条鬼虫子来,老头不惊不喜,显然对此了然于心。
“过些天我要闭关了。这次闭关要三个月。”盘师公交底,“上次我去龙虎关,幸好找到几粒大王花的种子,现在已经栽活了,要在八月底开花。我算了下,这段时间你有一劫,我不在你身边,一切就靠金蚕蛊帮你了。”
“它帮我?”老三觉得整个事情透出种种诡异。
“总不能让鬼狒狒跑城里去吧!”盘师公说。
“那倒是。”老三心想,当然不能让鬼狒狒跑城里,它要去了,肯定天下大乱。可是,我为什么要一只小虫子保护啊?
盘师公伸出左手凌空一抓,金蚕蛊落入其掌中。他摊开手掌,金蚕蛊在轻轻颤抖,似是十分害怕。
盘师公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作笔,在金蚕蛊上画了几道符,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将金蚕蛊扔进炭火正旺的火塘里。
炭火里的金蚕蛊没有被烧焦,与火浑然一体,身子越来越黄,直至金灿灿的,将火塘的火焰遮盖……
“不要虐待它。”盘师公说:“这只金蚕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