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接下来就要等最后一根稻草压到父皇的身上。
皇上经过多日休养终于重新临朝,看得出来他的精气神大不如从前。
皇后父亲上书要求立太子,引起了朝野震动。
且不说皇上你究竟想了什么,还没等到他做出决定,新年就快要来了,此事恐怕只能是年后再议了。
三皇子临摹完一整篇的书,发觉周围非常安静,暖炉里的炭火发出桔红色的光芒。身处这样温暖的屋子,很容易让人忘了寒冷的滋味。
一转眼已经是年下了,街头巷尾的年味越来越浓郁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前天开始就没有停止过。他推开窗户,院子里梅树开了,在层层白雪之中露出一点点粉红,阵阵暗香若有若无,像轻纱一样包裹着他。
阿沅手中端着热乎乎的汤踏雪而来,身后留下了一行足迹。
他听到响动朝她看去,雪中映照着精致的眉眼。
他脱下披风披到她的身上,为她穿好,有意无意的抚过她的膝盖。那披风上还留着他的体温。暖暖温度通过披风源源不断地从身体传到心里。
命人接过她手上的汤,握着她的手来到雪中。他牵着那双冰凉的小手,微笑着在她耳边说:“你看,白雪配美人,好美。”
阿沅轻轻了微笑了,也抬起头看着从天而降的大雪。
那雪,像身姿曼妙的舞女,在冷冷寒风中翩翩起舞。
美人在怀,明眸皓齿,丝丝胭脂香从她身上传来,一缕碎发在耳飘动。他把她抱在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顶,挡住要落在她头上的雪花。
他握住他的手伸向充斥着雪花的那片天地。寒风夹杂着雪花冲到他的身上,他抬起头看着着这漫天大雪,从披风中伸出双手,一片雪花落到手掌,又悄悄融化,一丝丝寒冷的悸动在掌心传开。
这雪花,能成就情人的花前月下,也能成为凄凉寒冷的住所。
“此时此刻,只有我,只有你,我恨不得永远这样下去。”他看着她的脸,眉梢都在微微颤抖。
“傻瓜,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他闭了闭眼,眼中闪过痛苦决绝的光芒。
昨天,父皇和太后把婚期定下了。过年之后的二月二,迎娶万昭过门。五月初三阿沅出嫁。也就是说,阿沅着万昭在他身边,和他同床共枕,却不能有任何说法。
按照万昭的性子,她是不会对阿沅很好的。
他看着身边安静微笑的阿沅,想给她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可是要做到这一点,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宫里太多的是非,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不是所有人都能随心所欲。
万昭跟着贵妃娘娘去找皇上,正好看见了专心想事情的阿沅。
阿沅马上回神,看到娘娘马上要到自己跟前,连忙给娘娘和所谓的姐姐行礼,却被贵妃娘娘抓住把柄,说她礼数不周全,硬生生罚跪了两个时辰。
他知道罚跪是怎么样的滋味。
他是在房中,而她却是在冰凉的雪地上。
宫里很多女人晚年的时候膝盖都有毛病,每逢刮风下雨便疼痛不已,这便是她们多多少少都被罚跪的后果。他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要她再下跪了。
他想她留着那双美腿跳舞,留着那双腿自由自在的奔跑。
“怎么?不服吗?”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万贵妃那嚣张跋扈的声音。
他与万贵妃已经决裂,之前还抱有一些希望,但是仍然不能撕破脸,因为皇上会看着,这样的丑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有些人不管你怎么向她示好,他都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既然这样,还不如怼回去。
只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太晚,若是能早些明白,至少能在父皇那里争取一下,虽然不会有什么作用。
这件事情虽然是听别人说的,但是他都能想象得到。
阿沅还是恭恭敬敬的,脸上没有不甘愤怒的表情,这样平静好像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倒更加激发了他们的**,万贵妃盛怒之下,还命言夕还上前来打了几个耳光。
他闻讯赶到的时候,漫天大雪还在下着,那两个女人却已经扬长而去,阿沅艰难地一步一步挪着。他只看得到她的背影,那个孤傲清隽的背影。
他不敢上前,不敢去打破她的倔强。
他心里向被尖刀狠狠剜去什么,痛的想要流出血来。
漫天风雪之中,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后面的看着前面的那个,保持着相同的步幅。
雪花倾倒满身,两人浑身都是相同的洁白。
宫里消息这么灵通,太后想必也知道了,但是阿沅一瘸一拐的回去之后,太后只是淡淡的打量了她一眼,说她今日不必干活了,毕竟是个太子的侍妾,说出去也不好,就然她去歇着了。宫里的舆论向来都是不是一般的快,不到一天,这件事就传的满城风雨。
今日去书房,风雪太大,林岳没有进宫,许霖用剑鞘狠狠地逼着他的脖子,厉声问道:“为什么不把她保护好?你为什么不能为她出头?”
他忍受着呼吸不畅的感觉,不发一言。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霖没过多久就松开了他,看着他在一边喘气,正色道:“刚才是我多有唐突,得罪了。”
三皇子说:“不要紧,若你不把我打一顿,我自己都想把我暴打一顿。”
“不要让一个女人影响到我们的关系。”许霖恢复了嘻嘻哈哈的风格,把剑放到一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