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上车后不久,她身边的两个男生就摸出两副牌来开始呼朋唤友。打不过两手牌,大家就都围拢来看了,男生身边又挤了人想要坐下,陶野很快就坐不住了。
“你们坐进来吧,我坐到别处去。”陶野费力地挤出了包围圈,忍不住四处张望着。
他们这些人都坐在一起,起码有一半人看牌去了,他们上车时又是起始站,座位算是堪堪坐满,于是她身前就空了一些座位出来。
陶野一眼就看到时麒坐在与她隔了两个卡座的二人座上。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坐着。她靠着窗户,脸朝外地看着,正在和谁通电话。陶野踌躇了一下,看着她身边空出的位置有些按捺不住,想着要不要就这么蹭过去,结果只迟了那么几秒钟,她就看到江梦源已经贴着时麒坐下了。江梦源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往外掏东西,一抬头看到陶野正注视着这边,就朝她招了招手。
陶野松了口气,赶紧过去,对面已经坐满人了,江梦源往里挤了挤,亲昵的空了半边位置出来,她就险险地半个身子在走廊里的坐着。
“吃苹果么,我去洗几个。”江梦源说着就抱了四个苹果起身跑了。
陶野看着她空出的位置,又沉默了一下。
正逢有水果车推过来,售货员那特有的腔调让正在打电话的时麒回了一下头,她见陶野半边身子还空在外面,就拉了她一把。
江梦源捧了苹果回来,递了一个给陶野,然后又给了刚刚结束通话的时麒一个:“谁电话啊,说这么久?”
“老熟人。”时麒扬起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开始啃苹果。
江梦源“切”了一声,就找敖烨去了。
时麒转头看了一眼陶野,这女人真是安静的可以,正好她心里还有个小疙瘩,一直还没问她呢。时麒啃苹果啃到一半,突然问:“你上次脚上骨裂的地方好了吧。”
“早好了。”陶野应了声,呆了。她……怎么知道骨裂的事?
时麒斜睨着她:“不是说骨裂了舞都不能跳,你还来学拳?”
陶野放下苹果,低声说:“跳拉丁对那里压力比较大,我觉得太极拳……还好。”
“所以真是因为骨裂了才没去跳舞的?”
“也不算。”陶野想了想,觉得那原因不是单一的,但结果毕竟是唯一的,她想没办法解释的清楚。
“那你会不会有一天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练拳了啊?”时麒突然问。
陶野怔住,转头看向时麒。
时麒被她看得一窒。她觉得陶野太喜欢哭了,眼睛深处总会有种湿漉漉的亮光。
“我也不知道……”陶野有些茫然。什么情况下会让她放弃太极拳呢,她想,她是不愿意的,她是真心喜欢太极拳的,可如果一定有那么一天,那么应该会与身边这个女孩有关吧。但是,那一定是到了令她企图撕裂灵魂抛开过往的境地,所以,她不能说。
何况,她也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很难说那一天对她来说是不是也意味着一种奢望。
时麒也沉默了。电光石火间,她读懂了陶野的眼神,这不禁让她心思一浮,想起了出发前与珊珊见的那个面。
时麒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出了错,珊珊一见到她就指着她的鼻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
轻轻挥开珊珊的手,时麒莫明其妙地问:“什么从宽啊从严的,你考公务员啦?”
珊珊脑子一时短路。
林樊在一边做翻译:“她的意思是说你去考公安局了,就学会审犯人。”
时麒辩解:“我可不是犯人。”她抬起头看了看珊珊,“你坐啊,我仰头看你不累啊。”
林樊看看被气得不轻的珊珊,笑着摸了摸她的手。林樊觉得时麒今天很有气势,太极练得那叫一个圆活,都光溜溜的叫人找不到着力点了,从这一点上来说,声厉内荏的珊珊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别转移话题,”珊珊哼哼着双手抱臂,从战略上俯视着时麒,“你别以为我没练太极拳,你们的事我就不知道。你们每次出去比赛,哪次时叔不是挑练得好的,起码学了一两年的人出去挣面子。陶野才学多久,我没记错的话才半年时间吧,她就能跟着你们去比赛?”她上下打量着时麒,“如果你有心不让她去,我想她也没那个勇气吧。说说,你都干什么了?”
“我能干什么啊?”时麒无奈地说,“人家想去看看,我们还能拦着不成?”
“那你说她是去看比赛,还是,”珊珊眼角一挑,“还是抓住机会可以和你一起出去顺便制造点什么回忆?”
时麒眉头一锁,微微平淡下语气来:“珊珊,你别说得这么难听。”
珊珊的眼珠立刻睁圆了,她一扭身对林樊说:“你听听,你听听!”
林樊让了让身,避免自己耳朵被珊珊荼毒。她微前倾着身子,放柔声音:“时麒,珊珊也是担心你。”
时麒看着她们,在快要把珊珊看炸毛的时候,突然探出长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啊你,”珊珊急了,“你别说你真喜欢上陶野了。”
珊珊这句话一说,空气一下子就凝住了。
这一回珊珊没把时麒约在外面,而是让她来了自己家里。林樊其实也是第一次来她家。听说她哥在外地工作,嫂子怀孕了,她爸妈都赶着去帮忙,所以家里就留她一个人。
时麒眨了眨眼睛,沉吟了片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