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他笑容里有种濒临疯狂的边缘,摇摇欲坠「我让你更疼。」
「你还能做出什麽让我更疼的事呢?」俞桑棠舔去自己唇角的血,猩红的血沾染在惨白的嘴唇上,有种yquot;/gt;森却凄厉的艳「我什麽都没有了…什麽都…」
乐轩、瑶青都因为帮助过她,被闵允程极其狠毒地毁了一生,全都是因为她。她忍不住抡起拳头,重重地搥着他的t;膛——「小阿姨死了…我妈死了的时候…我也很痛,真的…很难受…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觉得痛苦…我……」斗大的眼泪不争气地一颗一颗往下滚「非要看我那麽不好受,你才会开心是不是?为什麽呢?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停下动作,连眼也没抬「以前?你今了句:「闵允程,以後别再跟小孩子一样任xquot;/gt;了。」原本庆祝似的气氛蓦地冷却下来。桑棠边扒饭边偷瞄着允程的侧脸,看他就像被电击中的僵着一张脸,拿着筷子的手握紧成拳头,却什麽也没说。看来这对兄弟都很不擅长表达感情啊…她一如往常的多管闲事,平常对她那麽温柔的姨丈,会对允程那样严厉,大概是因为要求很高吧?
所以她想,找时间一定要好好开导一下闵允程,让他明白自己哥哥的苦心。晚餐吃完後,小阿姨找来熟悉的裁缝,说要替允程重新订做几套制服,也顺便替桑棠做几件—闵允程和她竟然是念同一所学校,原本还因为寒霜出国很感到寂寞的她,真的很高兴又有人陪自己。
裁缝到了闵宅,就在起居室里替他们量尺寸。桑棠很快就量好,小阿姨的心思全放在允程身上,一个劲地和他说话,站在旁边看他量身高腰围,连布料都很费心,抱着厚厚一本样本不断翻阅,不停问害羞寡言的小叔喜不喜欢。
桑棠在旁边晃来晃去,後来等得无聊,乾脆溜出起居室。空荡荡的宅子,少了白天的忙碌,反而有点yquot;/gt;森。她蹑手蹑脚地往楼梯上爬,想躲在闵允程的房间吓他。二楼静悄悄的,拐过转角,厚厚的地毯抵消了脚步声,一心像恶作剧的她,完全没留意到书房的门还半开着——
「桑——」
她还以为是在叫自己,猛地刹住脚步,顺着声音发现抬起头。
不,不是在叫她。书房的门半掩着,斑斓的光线从门缝中在走廊上流淌一片,隐约有人影在晃动着。
「予桑,拜托你听我解释…」
咦?
俞桑棠愣在原地,刹那间完全反应不过来。不…不可能是在叫她认识的那个人……
「没有什麽好解释的…」那个懦弱的嗓音不是别人,正是郦予桑。她的侧脸猛地从门侧晃过,桑棠当场下意识地转过头,怕和妈妈对上眼。
但没有,母亲并没有看到她。
「还来得及,只要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一切就能回到原本该有的位置。没错,我该早点下定决心的——」
原本的位置?这到底是什麽意思…俞桑棠站在原地,忽冷忽热的,想挪动脚步,双腿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怎麽也动不了。
「你别说了,你这样…她…她该怎麽办呢?」
她指的『她』是谁?是桑棠自己吗?正当女孩混乱的脑中跑过一个又一个的推测时,书房里的男人早已斩钉截铁的语气打断了所有的可能——
「我会跟她离婚。」
小阿姨……?姨丈要跟小阿姨离婚…因为妈妈吗?为什麽……
「闵敬升,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要娶予梨的时候我已经拜托过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让她幸福…你明明亲口答应我了呀。」
这明明是妈妈的声音,桑棠却觉得好恶心…懦弱、畏缩,像在哀求似的让人莫名厌恶起来。房里传来东西撞到地上的沉重声响,可能是谁把书桌上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上了。
「那又怎样!我答应过又怎样?你牺牲自己把一切都让给你妹到底有什麽意义?郦予桑,你不幸福——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要的只不过是你可以幸福……」
闵敬升的声音越来越大,有种压抑的失控。
纤细的影子剧烈地晃了下,「我…我并没有…」
「予桑,我可以等…但你不要再逃走了,好不好?留在我身边,让我带给你幸福,十七年前我就该这麽做了,求求你给我补偿的机会,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後悔里。我会努力成为桑棠的父亲——」
俞桑棠捂住嘴,脚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为什麽姨丈会跟妈妈说这种话呢?什麽叫十七年前就该这样了?妈妈牺牲了自己把一切都让给小阿姨又是什麽意思?难道,难到妈妈从来没爱过爸爸…只是在利用他吗?
她往後退,一步一步地往後,强烈的恐惧几乎勒紧她的心脏,让她t;口彷佛窒息似的剧痛起来,刚才的晚餐在胃里翻腾,她莫名的一阵反胃,险些乾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