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们两个笨蛋!这么久还没得手,船长等烦了,非要我来帮忙,我可是文职人员!明白什么是文职人员吗?!”
“明白,就是除了耍笔杆子别的什么都不会。”
卡尔啼笑皆非,上前排解:“既然你都来了,那就帮我们混进去吧。刚才你也看到了,佩德罗像头狡猾的老狍子,根本不出洞口。”
维克多自知任务无法逃避,只能垂头丧气加入了由圣殿骑士、站街小偷、外科医生组成奇怪刺客团。三个人商量了一个多小时,决定第二天就行动,尼克和卡尔先回去准备,维克多依然假扮洛伦佐住在酒店。
两人陆续从窗口跳出去,船医对着扎黑方巾的卡尔审视一番,低语:“你越来越像个真正海盗了。”
真相
红狮子拥有专业的暗杀密探队伍,但佩德罗密访美第奇事发突然,为了方便海雷丁直接派了尼克前去处理。没想到战线越拖越长,竟无意中凑出了这么一支奇怪的刺客团体。
佩德罗总督非常重视这次会面,特派一支枪明甲亮的卫队护送“佛罗伦萨大公洛伦佐阁下”上山。维克多没能将猎物诱引出洞,再坚持只怕对方生疑,只能百般不情愿的自己送上门去,三个人就在卫队的热情包围中朝向山上城堡出发。
船医挑开马车窗帘,只见周围一圈西班牙骑兵举着明晃晃的尖刺长枪,手心都被冷汗打湿了。
“我、我大概真的吃错了药,怎么会跟着你们两个发羊癫疯,船长明明只说帮忙创造机会的……”
“长枪是仪仗用的冷兵器,在室内不能骑马,没有多大杀伤力的。”卡尔好心安慰他,却得到了完全反效果。维克多音调顿时颤抖着拔高:“你说什么!?你还打算让他们练练手了?”
“嘘。”尼克把手指举到唇边,“我也觉得带着你是个错误。我们的计划是不跟人交手,干完马上溜走,逃到海边接应的船那里就好。”
“你怎么说的比吃条小鱼干还轻松?”船医按下声音怒问。
“想得太复杂你会更害怕的。”
“谁、谁说我害怕来着!”
“谁冒冷汗说谁。”
“小混……”
“好了好了,大家都很紧张。”卡尔知道这两个人不过是通过斗嘴缓解压力,再次挡在中间做和事佬:“队长的意思是城堡内部情况不明,没办法做详细计划,只能见机行事。还有,看见城门了,请保持安静。”
巨大的铸铁城门在背后轰然关上,三个人心头同时一震,但此时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能振作精神,应付接下来生命攸关的大挑战。
从城堡内部的装饰来看,主人不喜欢奢华浮躁的风格,虽说是总督府邸,却和落魄贵族的城堡没什么区别,只为迎接重要客人铺了一张新地毯,多点了几架烛台。
一个拄着手杖、面容冷峻瘦削的中年男子在大厅迎接,他就是西班牙阿拉贡贵族、那不勒斯总督佩德罗·德·托莱多。
“大公阁下。”佩德罗神情严肃的向来客致敬,虽然微瘸,但腰杆挺得笔直,显然是职业军人出身。他言简意赅地道:“我的痛风又犯了,所以不能亲自出城迎接您,请谅解。”
“洛伦佐”点了点头:“听说您曾在加利良诺战役中受过腿伤,天气不好时想必很难过吧?”
“疼痛是军人的勋章。”佩德罗略带骄傲地说,对侵占别国领土毫无愧疚之情,“用这点伤为祖国换来那不勒斯,我非常骄傲。”
“您的祖国是指阿拉贡?”维克多故意挑衅地询问。
西班牙是由几个小王国以家族联盟形式结合起来的庞大帝国,其中最大的两个王国就是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四十年前,阿拉贡王国的斐迪南二世与卡斯蒂利亚的“白袍女战神”伊莎贝拉女王结婚,使这两个王国名义上合并到了一起。
但正如海雷丁所说“结婚得来的牛羊栓不牢”,帝国的内部始终存在着分裂,贵族门阀各自为政,争权夺利从王族一直蔓延到底层。维克多的这句话,正是讥讽西班牙混乱的内政。
谁知佩德罗并没像他想得那样发火,只是平静地道:“阿拉贡是我的家乡,而我的祖国只有一个,那就是西班牙。”
佩德罗风度沉稳,言语得体,连维克多都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冷静。
假扮的“洛伦佐”并没有跟总督实际接触过,不敢在大厅多谈,于是提议:“您不会就想这样站着谈完所有事宜吧?恕我直言,即使您体力尚佳,本人可是娇生惯养,不愿久站的。”
佩德罗虽不喜交际,但待客礼仪是很清楚的,立刻邀请“洛伦佐”到会客室,并提议举行舞会或者餐宴进行招待。维克多知道接触时间越长破绽越多,只一边朝会客室走,一边敷衍着聊些不相关的事,只等佩德罗孤身一人时下手。
“佛罗伦萨大公”此次秘密回访,没带几个随从,只有一个贴身侍卫和一个小男仆跟着。佩德罗本来对这种信任感到很高兴,却在眼角扫过两个低头沉默的跟班时突然一顿。
维克多赶紧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询问:“怎么了?就这两个人,还需要我让他们回避吗?”
佩德罗知道洛伦佐为人苛刻暴躁,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翻脸,立刻摇头解释:“不,只是这两个人有点面善。”
古堡的设计是为了抵御外敌,内部结构甚是复杂。走在狭窄的石制阶梯上,尼克的血液像在静静燃烧,几次想从袖子里摸出匕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