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震彻天地的靐鸣,第二道天雷,又一次落在了石堆上。
这一次,石堆没有再能扛住天雷的轰击。
当雷光散去之后,石堆已经消失了,连带着先前散落在石堆上的“董老爷子”,都彻底的化作虚无。
海蓬莱死了。
胡天生死了。
黄宝山死了。
连九太爷也死了。
它们四个仙家不光是死,更是魂飞魄散,连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没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来。
或许真是命中注定,也可能是董老爷子有意为之。
他最后落的下场,如那些仙家一般,魂魄化作虚无,肉身也彻底烟消云散。
当我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说真的,我有点后悔了。
我刚才就不应该迟疑,就该抓住机会,在石堆上面捞一把,起码得让董老爷子的骨灰多少留一点下来。
哪怕抓起来的石子多过于那些被雨水冲散的粉末,那他娘的怎么也算是个念想啊!
“嘶......”
“轰......”
此时此刻,石堆已经被轰得连渣都不剩了,地上现出了一个坑洞,直径约莫有两米大小,比起最初的那个小坑,现在可大得有点夸张了。
坑洞的边缘,距离我不过一米远,要是这个坑再扩大一些,估摸着我就得掉下去了。
邪龇跟靐鸣已然炸响,可跟最初的那些声音不同,现在的邪龇跟靐鸣,很明显的有种“服软”的感觉。
或许这么说有点夸张了。
两个单纯的声音,怎么会给人服软的感觉?
那种情况我真的没办法用语言描述,可能只有亲自到场听一回的人才能感受到,那些声音仿佛是活了一般,都在苦苦求饶。
但这种感觉没持续一会,霎时间就变了。
靐鸣声猛地变作宛如闷雷,声声连绵,响而不绝。
而邪龇声,则是瞬间变得尖锐了起来,那种如同加强版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差点没把我耳膜给震裂了。
这种声音,也给我传递了一个信息。
刚才山河脉眼是在求饶,但现在,它貌似发现求饶没有作用,准备反抗了。
走投无路,自然狗急跳墙。
这个道理不光是活物懂,山河脉眼,也懂。
在那时候,坑洞之中往外吹出的风,比起先前的规模,更是吓人。
那阵风仿佛都凝结成了实质,形成了一股黑白两色互相缠绕的雾柱,直冲长空。
刚才是天雷劈它,现在,它好像是想劈一次雷云了。
那根雾柱闪烁着刺眼的白光,其中黑色的部分,看着很是显眼。
当这根雾柱冲出坑洞的时候,那瞬间所带出来的风,差点没把我掀个趔趄。
要不是我事先有准备,死死的蹲在地上,咬着牙握着铁钉不撒手,恐怕那时候我就得被狂风带上天了。
由于这根雾柱散出的白光太过刺眼,我刚看见这阵光,下意识的就把眼睛闭上了,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酸涩感,好半天都没能缓过来。
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我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随后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都没敢全睁开,生怕眼睛被这阵白光刺瞎了。
但等我睁开眼一看,现实情况却没那么危险。
雾柱上的白光,此时已变得柔和了许多,看着一点都不刺眼,甚至于都感觉不到上面带着光。
看起来,就单纯是一根黑白两色相交的雾柱罢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这根雾柱有多高,我说不清,但就从目前的情况来说,它已经高到了能触碰雷云的地步。
山河脉眼真他娘的不愧是山河脉眼啊,就这一手跟老天较劲儿的本事,还有它这胆气,已经远超于阴齾阳齾之地了。
这根雾柱已经跟雷云碰到了一起,但它有没有击穿空中的雷云,这个我倒是看不清,毕竟我所处的位置太近了,要是稍微站远一些,我还能看个明白。
在那个时候,我忽然发现,雷云翻腾的动作加快了许多,这应该跟雾柱冲天有不小的关系。
“轰.........”
天空中没有传来第三声靐鸣,而是响起了一阵闷雷声。
可能老天爷对于山河脉眼的挑衅,也有点忍不下去了,闷雷就如天怒,一直响个不停,甚至是越来越大声。
这是山河脉眼跟老天爷的较量,我只是个旁观者,顶多算是拉偏手的。
当闷雷声跟山河脉眼发出的邪龇靐鸣交响在一起时,我发现自己双手的脉门,是越来越疼了。
不用看我都知道,肯定是脉门上的皮还在往上卷,像是恨不得把我整个人的皮肤都给剥下来。
我他妈当时都无奈了,心说我爷爷跟那些洗怨门的老前辈们,不该忽悠我啊,他们压根就没说会有这种现象,只是单纯的点了一下,说要折寿,并没有提到会有其他的危险。
仔细想想,我觉得这可能是无意中引到天雷的并发症。
威力大了,身子所要承担的负荷自然就大,虽然我没听说过哪个阵局是以活人剥皮为基础的,但这也说不准啊。
正当我琢磨着这点时,我低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是我自己想多了。
脉门处的皮肤已经停下了卷曲的动作,似是已经到了极限,裸露在外的血肉看着很是刺眼。
见此情景,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了一阵鼓声。
“咚......咚.......咚........”
那声音很平稳,节奏跟声音大小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