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脚戴镣铐,双手被反绑的魔族少年,在场的众人除了面露惊奇之色外,依然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大皇子子淡淡地道:“这便是那魔族俘虏,交代了很多,大家想不想听听!”
…………
遥远的长安城里,庄严肃穆的议政大殿上,帝国皇帝李成渊面如表情,脸色平静得像是无风的潭水,静静地听着文成武将们的争论。
刚才,值班的太监宣读了几封信,大皇子自前线发回来的密信,既然是密信,某些内容自然随着李成渊的心意消失与无形,只剩下这些允许讨论的内容。
太监宣读的话很简单,简单到不需要再用太多的笔墨去描述,正是大皇子目前所要处理的问题,关于私自审讯魔族少年是非对错。
宰相大人林贤之是文官之手,他本人也是金蟾银蛇二毒将城外袭击的受害者之一,虽然后来因为苍苍舍命相救的缘故,最终保住了一条老命,但却对此事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像林贤之这种混迹官场多年的人,自然深知为官之道不在于是非对错,而在于利益指向——皇帝陛下李成渊的利益指向!
他自始至终便深信城门外刺杀一事,乃是针对大皇子的一场阴谋,一场关于帝国皇位之争的明争暗斗!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既然魔族与人类世代为仇,怎么可能帮助一名皇子暗算另一名皇子?除非,期间另有隐情。
只可惜宰相大人虽机智过人,但却从不知晓魔族体内的魔气是要靠道门秘法才可以掩盖的,所以他便很自信地说出了为官以来最语出的一番话。
“陛下,臣以为,大皇子此举不妥!”
李成渊依然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有何不妥?”
陛下愿意听下去,显然自己这开头没有错!于是宰相林贤之便接着道:“陛下,我帝国兵多将广,更有修行者相助,素来便是对抗魔族侵犯的中流砥柱,在人类联军与魔族的无数次大小战争中更是战功显赫!”
“然而,如何处决魔族俘虏,却是人类联军共同商讨之后的决定,纵然我帝**威赫赫,但终究要以信义服天下,所以臣以为,此番私审战俘,实属违反约定,并不合理!”
李成渊沉默了片刻之后,道:“那以宰相之见,此时已经发生,该如何善后!”
林贤之道:“陛下,依臣愚见,此刻应将大皇子召回京中,然后另择元帅,将魔族俘虏交由道门,致以歉意,以保我帝国声誉!”
李成渊不置褒贬,只是示意林贤之退下。
旋即便有第二位大臣出班启奏,李成渊抬头望去,正是镇国大将军——闻忠!
大皇子能入军中,便是闻忠大将军所推荐,众官虽知晓此人与大皇子情分不浅,但帝国毕竟是重律法的地方,而且,李成渊素来厌恶徇私情而废公理,所以,虽然众官隐约猜到闻忠会说些什么,但却无人心生猜忌。
只听闻忠及浑厚洪亮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响起:“陛下,臣以为,大皇子此举虽有不妥,却不可换帅!”
李成渊道:“为何?”
闻忠回道:“陛下,一来,阵前换将,乃兵家大忌,更何况换帅;二来,大皇子治军并无纰漏,手下北路大军,路立战功,如因此事换帅,恐怕会冷了众将之心!”
李成渊同样没有再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闻忠退下。
接着便是兵部尚书出班启奏,自上次被李成渊当堂斥责,王远博便战战兢兢了好一段时间,幸好后来不负众望,居然真的查出了拓跋伤与拓跋亡两兄弟的大致下落,再加上两位皇子被救醒,并无性命之虞,他也只是被罚了一年俸禄,再无其他责罚,对李成渊感恩戴德之余,更是深深后怕,此后便多了点心思花在这朝廷争斗之中。
官至兵部尚书,自然不会是愚鲁之辈,王远博深知在这朝堂之上,只有一个主人,此人自然就是李成渊,所以他只需要忠于皇帝陛下,而不需要投靠任何一位皇子。
所以他的话也很客观:“陛下,臣以为,此刻大皇子不宜回京,两军阵前,军心稳定乃第一要事!”
李成渊微微点了点头,道:“那这私审战俘一事,你以为该如何处理?”
王远博原本要附议宰相林贤之,但看到李成渊对大皇子继续任职元帅一事颇为赞同,脑子一热,竟鬼神差般说出了这么一番话:“陛下,臣以为,纵然私审魔族俘虏一事有违约定,但审已经审了,若轻率认错道歉,岂不弱了我帝国威风!”
李成渊眼前一亮,问道:“那该如何?”
王远搏真正经与自己怎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虽然低着头但仍能受到身边同僚们眼神中的同情怜悯或者……幸灾乐祸,心中正自懊悔之际,忽然听到李成渊又有问话,而且……而且语气之中似乎还有几分满意!
于是咬了咬牙,壮了壮胆,开口道:“陛下,臣斗胆建议,不但不必认错道歉,可借此机会,强夺处置魔族俘虏之权!”
想了想,觉得完全强夺似乎有些荒唐,便补充道:“或者……与道门平分其权!”
此言一出,百官顿时大惊,魔族魔气危害之巨,众官都曾耳闻,本以为有道门处理魔族俘虏,是天经地义的方便之举,却没想到,王远博居然开口提出此等惊天建议,不由得纷纷出班启奏,坚决反驳!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处置魔族,一旦稍有不慎魔气蔓延,必将为祸!”吏部尚书如是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