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俱有些奇怪,心道:这人是白痴吗?边关乃帝国门户,神圣无比,不容侵犯,擅闯门户即是挑衅帝国尊严,取死之道,现在居然胆敢在帝都府衙内直言此事,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有几分委屈、怨怼、仇恨之意,莫非真的被一脚踹傻了?
就算退一步说,确实没有擅闯边关,但徘徊于边关之外,便有嫌疑,纵使被人杀了,又到哪里说理去,毕竟这里是紫云帝国,可不是你大和倭国。
堂外人群顿时一阵混乱,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甚至有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人已经开口骂了起来。
府尹郭守业也觉得这华服年轻人好生奇怪,但还是依着为官本分,一拍惊堂木,喝道:“众人肃静!”然后问道:“你可有证据?”
华服年轻人正要答话,王友仁却已经抢先道:“大人,绝无此事!”
易天一愣。
郭守业看了他一眼,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王友仁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还是笑了笑,道:“王公子,何出此言?”
王友仁道:“大人,边关乃帝国之门户,擅自闯关,依帝国律,向来格杀勿论,如若此人的擅闯我边关,岂能杀人又留命?若只是此人手下擅自闯关被杀,那也是自寻死路,怎么可能在挑衅帝国尊严之后还敢与此地公然提起?难道他嫌自己命长不成?”
郭守业听后,不置褒贬,点头道:“王公子所言有理。”
然后扭头对易天问道:“可有此事?”
易天最担心的就是此事,从华服年轻人开口发难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回应,一直没有自辩,倒不是因为他真的尊重刑堂秩序,而是他实在不知道什么样的回答才是合适的回答,才是正确的回答,或者说,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回答?大脑急速运转间,已经把这件事情推算了无数遍,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隐约间似乎抓到点什么,但偏偏又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王友仁的话听起来十分合理,按照这般思路,便是自己杀人也是合情合理的举动,依帝国法律,不但无罪,反而有功。可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对劲呢?
此刻听到府尹问话,易天脑中忽然一个激灵,暗道自己居然如此愚蠢,这种事情哪里需要考虑那么多,陛下密旨不准擅杀闯关者,那么不论是谁,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只要杀了,便是抗旨,抗旨便是死罪。
陛下的密旨,朝中百官可能不知道,长安百姓可能不知道,但陛下知道,边关将知道,自己当然也知道。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必死无疑!
既然这样,那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的。
想到这里,易天看着郭守业的眼睛,正色道:“大人,绝无此事!”说完又补充道:“在下从未见过此人,又怎么可能杀死他的手下?”
顿了顿,复又道:“正如王公子所言,若此人真的擅闯我帝国边关,又岂能让他活到现在?”说到这里,面带歉意道:“或许刚才那一脚真的踹得重了些。”
王友仁面色铁青,恼火至极,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把地上那华服年轻人骂了无数遍,暗道竟然如此白痴!连这种弱智理由都要拿出来攻击对方,不要说易天杀人一事还在有无之间,便是真的杀了你的手下,那也只能说明他忠心于帝国、忠心于皇帝陛下,戍守边疆,尽心尽力而已。越想越怒,便忍不住要训斥此人几句,却没想到,那华服年轻人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面玉牌,示意王友仁查看。
王友仁不解何意,忍着怒火接过来一看,顿时表情大喜,然后又连连暗骂自己愚蠢,骂完之后又腹诽这挨了揍的白痴果然是白痴,为什么现在才拿出这面玉牌?
这是一面通关玉牌,只要人数不超帝国法律所规定的上限,持玉牌者,便可凭玉牌通过边关,守关将士,不得阻拦。
拿着玉牌,王友仁心花怒放,对郭守业拱手道:“大人,适才此人受伤甚重,神志不清,忘却关键!当日此人便是持此通行玉牌欲过边关,没想到手下仍然被这易天所杀。”
说到这里,盯着易天寒声道:“帝国重律法,既然触犯,必受严惩,现在你可知罪!”
易天此刻才恍然大悟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原来便是担心对方会拿出此类物件,不过既然刚才已经咬定并未杀人,那只要接下来拒不承认,对方便没有办法,除非返回玉门关寻找人证物证,就算那具尸体还在,人证又哪里找去?
想到这里,易天微笑道:“王公子,刚才说得明白,此人闯关一事绝无可能,怎么现在又一口咬动他必定闯我边关了呢?出尔反尔,可不是我帝国人的风范!”
郭守业听到此处,暗道易天果然无耻!直到现在仍然绝口不提有没有杀人,只是一味强调对方有没有闯关?再看看王友仁,心道不但无耻而且弱智,居然仍没有发现此事另有蹊跷,还敢强自出头,真不知道尚书大人如何生了这个废物出来!
心里如是想,嘴上却不能如是说,能坐上长安府尹的位子,那自然不是简单人物,只听到这里便知晓此事必不简单,于是打算暂且压下,能审则审,不能审则得找个借口,往外一推便了。
堂外围观的百姓,当然没有郭守业这般老辣眼光,只觉得今天府衙断案好生啰嗦,已经有三分不耐,发现一件街头打架斗殴的小事情居然变得越来越乱,便有些兴味索然,看着堂上尚书大人的儿子和那个好像叫做易天的小子仍然在争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