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把手里的篮子放下,低声说道:“那你去买吧,快去快回啊,别耽误太久。”
“哎,好!”霍沉心头的乌云散尽,欢喜的应了一声,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田桃把剩下的木柴填进灶膛,坐在小板凳上默默瞧着火光,有些心绪不宁。究竟心里在纠结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门外,有力的脚步声响起,是霍沉提着一大块肉和两棵大萝卜回来了。进门之后,他明亮的目光首先搜寻那个娇小的身影,灶膛前没有,桌子边也没有,厨房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没有。
铁匠心里扑通一下,脸色垮了下来,把手上拎着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桌子上,他大步走向旁边的房间,却猛的怔在了门口。
令他提心吊胆的的桃子,此刻正坐在炕沿上,拿着一张草纸剪成的鞋样子,比量着大小,用剪刀把整块的青布剪开。
霍沉忽地一下就笑了,唇角勾起,弯弯的,甜甜的,压都压不住。以后再也不追着桃子要答案了,只要她肯进后宅,肯做饭,时间久了,自然水到渠成的。
田桃剪完了布,轻轻抚摸一下桃心剪刀,的确是好用的很,又想买了。转头瞧见霍沉站在门框边笑,就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你笑什么?我们村里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把布给了人家做鞋做衣裳,剩下的布料是不能拿回去的。你这块布太大了,若是这样拿去就吃大亏了。刚才我找了一个你的鞋印,画了一个鞋底的样子,剪出一块够用的布料就行了。”
霍沉走过来,也坐到炕沿上,虽是没敢距离太近,却像一家人唠家常一样说道:“我没笑这个,是在笑我的手艺好。怎么样,剪过布以后,对这剪刀满意吗?
田桃见他说的是剪刀,就不觉得尴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把剪刀确实好,我特想买,你就开个价卖给我吧。”
霍沉看着小姑娘爱不释手的模样,心里更高兴了,貌似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下个月初三,是我生辰。这半个多月里,你每天中午来帮我做一顿饭,这就是我开的价。”
田桃抿着唇想了想,觉得这买卖还是划算的。做半个多月的饭,得到一把可以用一辈子的好剪刀。只不过,她也有一点担心的地方:“可是,如果我天天来,肯定会被人瞧见的,尤其是对面卖肉的陈大叔。”
霍沉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站在窗前朝外望了望,忽然欢喜的回过头来:“这样,我把院子里的侧门打开,你从胡同里进来,走的时候也从这里直接去后街,就不用担心被人瞧见了。”
田桃也起身走到他身边,探头往外一瞧,果然看到了东面院墙上的两扇木门,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她每日在镇上穿梭,自然知道铁匠铺和蔡家的酱油铺之间隔着一条胡同。她也从里面走过,没几户人家,挺清静的,胡同也不太长,很快就能走到另一条街上。“好,既然这样,那就说定了,做到九月初三,我保证给你做一碗最好吃的长寿面。”
大铁匠欣喜地点点头,瞧着小姑娘欢快的身影去做肉菜,心里千回百转,暗暗赞叹自己头脑灵光,最近简直是要聪明绝顶的节奏啊!
半个多月,足以摸清她的心思,也有很多机会给她打些好看又好用的铁器,哄她开心。她若不肯要,就放在家里用,等她用熟了,还舍得撒手抛到一边么?
人也是一样,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生辰那天就跟她捅破窗户纸,她肯定会乖乖答应提亲的。
大铁匠心花怒放。
第19章
在铁匠家里吃了一顿香喷喷的萝卜炖肉,就着刚出锅的松软大馒头,别提多好吃了。吃饱饭,田桃把篮子里剩下的撒子糖枣全都送给了霍沉,把剪刀仔细的包好,剪下来的青布也放在了篮子里,用草纸垫着,确保不染上油,田桃才缓缓的往外走。
霍沉自然不肯白要她的撒子糖枣,不仅一文不少的塞给她钱,还把说好做鞋的五文钱,硬加成十文,霍沉说:“老婆婆干点活不容易,别亏待了老人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桃子还在琢磨,铁匠这人的确是个真诚善良的好人,就是心有些粗,离开家乡这么多年,好像也不太懂家乡的风俗和规矩了。
路边有人在收割黄豆,是一老一少的父子俩,一边割着结实的豆苗,一边夸赞着手里的镰刀。
“霍铁匠手艺真好,这镰刀割起豆子来刷刷的,以前要三天干完的活,现在一天就能干完了。”年轻人说道。
花白头发的老丈接着说:“是啊,你瞧人家这儿子多有出息。当年老霍铁匠走的早,那会儿小霍可没现在这么壮,瘦高瘦高的,大伙都觉得可惜了,霍家这门铁匠手艺就这样失传了。却没想到,人家出去八年,拜了个高明的师傅,如今这手艺啊,可比他爹强多了。”
田桃一边听一边走,伸手摸了摸藏在篮子里的剪刀,心中暗笑:你们的镰刀算什么?我的剪刀才是真正的好铁器呢。
走到崔奶奶家门口,田桃正要抬脚进去,却忽然想起一个难题,她该怎么跟崔奶奶说呢?
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