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肆 宴无好宴·上
转眼间便是白侍郎设宴的日子。由於是私宴,所以岳冰心和岳公平都是身穿便服,轻松赴宴。
只见在那落絮无声,花雨霏霏的光景下,岳氏父子俩站在一块儿,看上去气质超然脱俗,彷佛不似世间人般,饱含着霜雪般孤高清冷的气韵。
岳冰心身穿一袭简单而不失庄重的青色袍衫,岳公平则是穿着我给他挑的水色衫子,这样一青一蓝的两人出现在白府华园时,顿时吸引了无数女眷们的目光,而我和岳夫人走在他俩身後,也因此难逃那些眼神的注目。
我见怪不怪地静静跟着岳家人前去向今日的东道主--白侍郎问候一声。
只待一阵寒暄後,正要走开,却突然出现个太医院的同僚上前来和岳冰心及岳公平攀谈,同样的岳夫人也被一些相熟的夫人们喊住,於是最终便演变成我们岳家四人硬生生分离开来的局面,只剩我一人没人搭理,在这扎堆的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兀。
抬眼望了望华贵的白府华园,果真是气派非凡,简直比岳冰心住的院子还大。假山飞瀑、水榭楼台无不jquot;/gt;致奢侈,真不知是来看花还是看景的。
百无聊赖地扫了眼熙攘的人群,心底有些烦闷。不是来看花,也不是来看景,这种宴会的主要xquot;/gt;质是在看人。
就在思索着要不要找处僻静点的地方时,却见岳公平不知何时已回到了我身边,随後拉起我的手,面色淡然地说:「到一旁歇着吧。」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後与他走向远离人烟处。
岳公平不愧是和我相处多年的兄长,对於我内心的感受总是了若指掌,把握得妥妥贴贴不曾失误。想来他也是感受到我不喜交际的困窘,才从人群中悄然回到我身边陪着我。
待我们坐定在一处隐僻的石亭里,我便拿出书本,舒心地看了起来。见我拿的正是那本《月下紫丁香》,岳公平神情一暖,不觉轻笑道:「可还喜欢这本书?」
透过书页,我抬眼望向岳公平,犹豫地说道:「唔……还好。」真的还好,各方面都还好。
这里头的剧情,保守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男女主角仅是一面之缘便爱得死去活来,连话也没说过几句,手也不曾牵过,就指破。
「既然如此,那还真可惜呢,园子里的轻雪花开得可漂亮,待在这儿怕是欣赏不到了。」白思恬可惜地轻叹了一声。
闻言,我机灵地心中一会意,说道:「哥哥,我身体没什麽大碍,坐着歇息会儿就好,不如你和思恬姐姐去赏花吧,就当是顺便替我看看那神秘的轻雪花究竟生作什麽模样,好吗?」
我装作扼腕极的模样望着岳公平,眼神里满是渴求。
白思恬见我这样一说,笑颜逐开地也连声劝道,便见岳公平冷冷地瞟了我一眼,面对白小姐热情的邀约也不好推托,只得答应下来。
待两人起身正要步出亭外时,却又听得一声:「——思恬妹妹!」便见一名盛装华服的紫衣公子,带着一群同样像是公子哥儿的一行人匆匆向我们走来。
现在是在演哪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吗?(这样用对吗?)
「思恬妹妹,瞧你去哪儿了,方才不是说好一同去赏那轻雪花吗?」
站定在白思恬面前,那紫衣公子瞥了眼岳公平,一阵打量後,在见到岳公平一手拄着的拐杖时,眼神中顿时划过一抹轻蔑。
无意间见到那紫衣公子眼神中对岳公平的鄙夷後,我t;中一闷,一股火气顿时涌上。
「唐公子……思恬不曾和你相约过呀……」见白思恬有些为难地喏喏说道,同时又有些不安地看向岳公平。
见这情形,我心中也有个底,估计是这个唐公子单方面想追美人,眼见美人心系於岳公平,就硬是想要从中作梗破坏他人约会。
我提步上前,一把攀上白思恬的手臂,甜声道:「思恬姐姐,发生什麽事了?你不是说要带哥哥还有诗音去赏花吗?这几位哥哥又是谁呢?」
那唐公子本就跋扈着张脸,见我这小丫头道:「哥哥,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冲动了。」
主动道歉後,我心底顿时好受许多,就在这时,一双细长的手指将我的下巴轻轻捏起,眨眼间便对上了一双雪般清冷的眸子。
眸子很冷,如雪般寒澈幽漆,但每每这双眼睛望着我的时候,却总是透着些温暖的光华。
「知道错了?」他轻声问道。
我老实地点点头,说道:「姑娘家的不该这般和人回嘴,诗音下次不会了。」至少不会再公然回击。
见我满脸苦瓜地回道,岳公平捏了捏我的鼻子,一双眼认真非常地又说:「我是问你,下回还敢不敢随便替为兄作主意。」
作主意?我什麽时候给他作主意了?
满脸疑惑地望着那双如玄玉般幽深的瞳眸,思索了一会儿,顿时恍然大悟地说道:「哥哥不会是在说白姐姐的事吧?!」
难道他从头到尾,只是想怪我不该随便把他和白思恬推出去约会?
这个岳公平唷,美色当前非但不感谢我替他贴心制造的机会,居然还要我认错?
「为兄的事几时需你多管了?」他捏着我的脸颊惩罚xquot;/gt;地左右拉扯着,我伸手将那手拍开,不乐意地瞪大眼。
「哥哥也到成家的年岁了,却整日栽在药堆里,不见哥哥对哪家姑娘上心过。哥哥不为自己想想,诗音也要为哥哥想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