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办公室是大人挂的牌子,说是给每一个地方取个简单明了的名字,挂上牌子以后说起来也简单明了,有外人进来,大家指路也更方便。
办公室办公室,办理公务的房间,倒也还算贴切。
因此卫江或者说大多数衙役除了宋县丞跟米教谕,其他人对赵悦都不是很熟悉。
卫江还纳闷儿这年轻人是大人连夜从哪儿找来的,结果那年轻人见到卫江就笑着抱拳行了个江湖礼,旁边向南也交代卫江说是这回夫人也要跟着去。
“夫人”这两个字哐哐砸在卫江脑袋上,还想着大人真是胡闹,即便是再舍不得夫人,也不该让夫人一起去。
这回他们是要翻山越岭的下乡视察秋收情况的,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受得了苦。
然后卫江就看见这位“妇道人家”比他这个从军中回来的大男人还要潇洒帅气的翻身上了马背,腰间是衙役佩带的腰刀,背后还背了箭筒,一张看起来就沉手的黑色大弓被挂在马鞍边上。
当时卫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的就转头去看一边的向南,于是就看见了踩在台阶上往马背上爬的自家大人。
刚看了一个潇洒帅气的上马姿势,再看看自家大人的,以前还觉得大人一介书生居然也会骑马很是值得佩服,可这会儿一对比,卫江发现自家大人上马的姿势怎么就透着一股挫呢?
自家大人还没有夫人帅气潇洒,这个问题很让卫江纠结,于是一路都心情复杂,忍不住的就想多去看一眼夫人。
向南再是神经大条,可在阿悦这边堪称是有着小野兽的直觉,在卫江忍不住扭头又去看赵悦的第五眼,向南黑着脸拉了拉缰绳,让自己的马脚步落后一点点,挡住了卫江看向自家阿悦的视线中间,并且扭头默默的盯了卫江一眼。
卫江被盯得莫名其妙,没娶媳妇儿的糙汉子根本就没想到啥别人的媳妇儿看不得,只以为大人有事要跟他说。
“大人有什么事要吩咐属下的?”
看着卫江一本正经的问他,向南一噎,又瞪了卫江一眼,“你去前面看看,还有多远才能抵达第一个村子?”
卫江不用看就答道,“回禀大人,离这个方向最近的是黑山羊乡的毛杨村,还有半个时辰的脚程。”
卫江是本地人,虽然当年中间去边城参兵离开了十来年,可对于周边还是很熟悉的,毕竟大山县十几二十年的变化都很小。
向南皱眉,“那你就先去前面找了里正了解了解基本情况。”
这糙汉子,难不成真要让他说不许看我媳妇儿?忒不懂眼色了,就不许我跟我家媳妇儿单独处处么?
卫江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的点头应了,坐在马背上朝大人夫人抱拳行了一礼,这就一甩缰绳驾着马往前面去了。
眼看着这厮的马屁股越变越小,向南这才扭头往阿悦那边靠了靠,放缓了声儿的跟媳妇儿说话。
“阿悦,你热不热?早知道还是该把帷幕带上,这会儿的太阳正毒,自从来了这边都没空给你做面膜保养了。”
这边物资匮乏,向南再努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媳妇儿脸上被干燥的空气弄得干燥粗糙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养了好几年才养得水嫩白皙的媳妇儿就这么半年的功夫就变差了一些,向南一开始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还没发现,上个月稍稍空闲了才陡然发现,顿时自责又心疼。
赵悦好笑的抬手摸了摸脸,“怎么,你嫌弃我人老珠黄,想要找白白嫩嫩的妹妹伺候你了?”
自从上次邵老板要给向南塞美人以外,又有不少媒婆找上门要给赵悦介绍帮她伺候她家男人的良家小妾。
在其他人看来,如向南这样的大人后院里没有几个小妾都是天大的怪事,毕竟即便是农夫,哪一年多收了一斗粮食都想要纳小妾。
可偏偏赵悦直接将那些媒婆笑着撵了出去,自此外面就有了县令夫人是妒妇是母老虎,妇人中说赵悦闲话的也不知有多少,估计跟夸赞向南是位好大人的比例差不多。
人人都以为县令大人知道此事之后定然要教训一顿县令夫人,结果向南却是在后来赵悦打趣他的时候才晓得还有这种事。
知道以后向南显得比赵悦都还要生气,即便是赵悦红着脸推拒,向南还是连续好几天都抽空拉着赵悦的手出门晃悠了一圈,甚至还专门挑了个赶集日牵着赵悦的收将县城几条街都慢悠悠逛了一遍。
哪怕是夫妻,光天化日之下手牵手什么的也实在太羞人了,赵悦脸上羞红,可心里却美滋滋的。
自此外面的人是再也没有说赵悦母老虎妒妇之类的,毕竟即便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县令大人对夫人的钟情,谁人不羡慕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虽然也有人因此对向南生了心思,可更多的人却是只能歇了声儿,只感慨夫人向赵氏实在是好命。
可不是好命么?
男人是官,且听说还是跟皇上有关系的官,以后高升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自己又儿女双全,后宅也只有她一个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