绉的话语,她虽不解,却也跟着观望起了远山长江。
昨夜月白风清,今日果真就出现了难得一遇的冬阳。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雪停了,但古雪未消融,天地还是皑皑一片。
好一副“舟行白练上,人在画中游”。
晏海穹侧头望向林霏,便见她也在放目远眺,面容清丽恬静,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只是美眸下隐显雪青。
“师妹,昨夜睡得好吗?”
林霏原本正想着她和谢桓的那些事,突闻晏海穹的声音,她才渐渐回过神。
林夕缩起肩膀,偷偷瞧了林霏一眼,吐了吐舌头。
林霏被林夕的表情逗笑,回答道:“睡得挺好。”
林夕见师姐没有揭发自己,心头一甜,转而抱住了林霏的纤腰。
风渐渐大了,林霏顾虑到晏海穹的病体,怕他身子刚好又不慎中寒,于是建议回屋。
晏海穹颔首。
三人回到温暖如春的飞庐,于八仙桌两端落座。
林霏给晏海穹倒了杯热茶,体恤道:“师兄今日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晏海穹莞尔,“已无大碍,身轻体健。”
如此,林霏便放心了。
啜饮一口热茶后,晏海穹似是想起什么,问林霏:“此次前去江意盟,你是为了那窦姑娘,对吗?”
林霏知道晏海穹心思通透,也不打算隐瞒,点头承认。
林夕一直好奇林霏口中的窦宁儿,不禁发问:“窦宁儿今年多大了?生得甚么样啊?”
“年岁应该和你相当。她是大家闺秀,自然风姿绰约,到时见了你便晓得了。”林霏笑言。
林夕想起林霏与窦宁儿的孽缘,新奇不已,突然凑近林霏,拿眼在她五官中来回逡巡,还咂咂有声。
林霏伸出一指点在林夕额头,将她推开,哭笑不得:“鬼丫头,看甚么呢?”
林夕歪着脑袋,迷惑道:“你明明就是女子的模样,她怎么会倾心于你呢?”言讫,还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我真好奇她是怎么想的。”
林霏将林夕压在椅子上坐好,“不能怪她,是我当时没言明身份,害她误会。”
“夕儿,”林霏又殷殷嘱咐道:“到时见了她,你别提这一茬。知道吗?”
林夕转了转眼珠子,两眼一弯,嘿嘿一笑,“那你别再阻拦我吃酒,我就听你的。”
见小师妹这副鬼马精灵的得意模样,林霏又是好气又是心软,不由联想起窦宁儿的音容笑貌,还有她曾经为自己绣的荷包与衣衫,顿感惆怅自责。
晏海穹:“师妹,你将窦姑娘接出来以后,准备如何安排她的去处?”
林霏沉吟一晌,言:“我想带她回晏源。师兄,你觉得如何?”
“也只能这样。”晏海穹没有异议,“如今她无家可归,又被荆人追杀,带她回去确实乃不二之选。就怕窦姑娘不愿意。”
林霏担心的也是这个。
“她现在怕是恨透了我。”林霏咬了咬唇,“届时护送一事就靠师兄了。”
“还有我呢还有我呢。”林夕高举着手插言:“我也可以护送窦宁儿。”
林霏摸了摸林夕脑袋,笑逐颜开:“对对对,夕儿是师姐的小棉袄。”
晏海穹噙笑地看着二人,一别眼,无意中瞧见了林霏系在腰上的半枚麟纹玉佩。
在他印象中,林霏并未有佩戴挂件的习惯。晏海穹不禁多看了几眼,便见那半枚蓝田玉圆润光洁,似乎还生出了和暖的烟气,可以想见此玉的价值不菲。
会是他给林霏的吗?倘若是,林霏将他所赠之物佩戴在身上,是不是说明……
晏海穹逼迫自己终止其他念头。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随意问了句:“还有多久能到江意盟?”
林霏尚未察觉他的异样,一五一十地回答:“应该还有七日的光景。”
话音一落,敲门声随即响起。
三人互视一眼,离门较近的林霏起身去开闩。
门一开,便闻苍老的声音有礼道了句“姑娘”。
门外的晏鬼朴子朝林霏三人作了一揖,然后转头看了一眼。
侍者们便抬着两张长窄案几入内,后面进门的婢女或是手捧蒲团或是手端碗碟。
林霏一愣,还有些摸不清情况,见自己杵在门口挡了侍者们的路,便往旁让了让。
庐内的晏海穹和林夕站起了身,亦让到了一旁。
案几被抬进,八仙桌被抬出,酒盏肴馔被端入,茶水点心被端出。
“这是……”林霏不由望向鬼朴子。
平日一天只食早膳和晚膳,可如今时至晌午,离后一餐还有好几个时辰,却突然端上饭菜,实属异常。
鬼朴子但笑不语,待婢女们将碗箸摆好,他只留了句“二位姑娘和晏道长请慢用”,便带着侍者和一众婢女快步离去。
林夕看了看面前两张案几,当先不客气地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