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醒来,天色尚未大亮。林烛按着以往的步骤开始了新的一天,不过跟往常不太一样的是,在临出门前,他拿着一把破刀练了一套前天才开始看的刀法,名字叫什么《鬼神诀》一楼那个整天打瞌睡的老头儿所说,这个放在俗世可是一等一的绝世秘籍。林烛看过许多市井间流传的修仙小说啥的,知道一般起名字起成这个的都没啥好料。但没办法啊,一楼就这一本刀谱,讲解的还很详细,就这么着吧。可能也因为时间仓促,他使出的招式跟书上画的明显是两码事,王半湖昨日里无事过来看看师兄在捣鼓什么,结果就看到了自家师兄练刀的这一幕,走的时候很是忧虑。不过林烛自己倒显得异于往常的风轻云淡。他练完刀,洗了一个冷水澡,此时朝阳早已跳出地平线,天空蔚蓝,白云如岛,将长发束成辫子的少年笑了一下,“真是个好日子啊。”说罢走出门去。
跟师弟说好了在广场这边碰面,然后直接去东山。每年的春秋试都在东山举行,毕竟那里有面积最大的练武场,而且高年级用来升级的试炼场也和东山毗邻。不过第一天试炼场倒是没机会开放,毕竟高年级的学员都不是吃素的,按以往惯例,他们比武想要决出前十名,至少要比三天。这一点中年级就显得“效率”很高了。
比如虽然林烛轮空了第一轮自己班的比赛而直接晋级第二轮,但估计也就休息个把时辰,就要开始跟前一百二十名之一对打。毕竟都那点本事,虽说过了蜉蝣境就能引元气入体,但也就是巩固一下底子,疏通下经脉,顶多修炼出罡气,但也仅仅是用于近身搏斗而已,对大多数学生而言,不能修习术法的灵动境,其实很鸡肋。
至少灵动初境的许多人都这么想。
林烛经过丁班的时候没有进去,周围显得比往常安静许多,他走在巷子里远远看去,发现屋舍后面西山的山顶还是一片云遮雾绕的,跟四年来的每一天一样。人群的喧闹声越来越清晰,巷子里出去就是西山广场。四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走的那条路就是穿过广场直上西山山顶的那条路,只是自己当时只能远远看着,那路到了山腰就钻进了云雾中,云雾前立着一块巨石,石上用篆体写了两个大字:桃山。如今也是。
王半湖站在围着两个榜单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外,看到林烛后就走了过去。走到跟前,自家师兄仍旧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院的禁地。
“别看了,再看你也不能上去。”小胖子故作阴森地站在林烛身后说。
“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语气很镇定,也不转身,“东西带来了吧?”
“喏,刀工不太好,你将就吧。”小胖子一脸被打败的神情。
林烛这才转过身来,接过王半湖手里拿着的木刀,掂了掂轻重,有些讶异:“居然是黑杨木……”
“嗯,你可以趁早把那把破刀扔掉了。”
“哦。”
王半湖听到师兄漫不经心吐出这个字以后,就打定主意一路上还是不要跟他说话的好,免得把自己本来不错的心情给折腾没了。林烛拎着刀站在广场边上一个无人的地方,随手劈扫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师弟的肩膀。
“走吧,去看下你的比赛。”
王半湖是丁班的第三组,按照以往的速度,一场比赛顶多也就一刻钟。两人路上顺便谈了一些这次比赛的人选,大部分时候都是王半湖在说,林烛在这个级段认识的人并不多,王半湖算一个,那个堵过自己路的高子扬也算一个。边走边聊着,有的班级已经开始比赛,林烛没有看,而是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另一边高年级的比试场,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比试场地设在练武场的北边,因为是初选,所以并没有太多学院里的长老出来看热闹,只有教谕处负责裁判的师叔维持着秩序。场地间站满了人,不时有惊呼声传出,很是热闹。相比此间,东南边那座规模更大的比试场地就显得安静许多。
听说高年级一天只比一轮。林烛看着那里,目光逡巡了一圈,在碰到某人时停了一下,没来由地咧开嘴笑了笑。
“胡斐对阵……”
“胡斐胜!”
“燕北对阵……”
“燕北胜!”
“王半湖对阵……”
“王半湖胜!”
……
丁班的比赛都在一个地方,基本就是一场结束另一场马上开始。除了林烛,班上还有一个灵动初境的学员,是个不常说话的十四岁的少年,叫常山。他的对手是灵动中境的钟无忌,据说是吴国某个侯府的世子,家世渊源和修为天赋都算上上之选,所以难免有些傲气。在班上的所有比试中,除了师弟那一场,林烛最关注这一场。
记得三个月前刚进中级班,第一次去上阵法课,遇见一个跟王半湖差不多一样大的面目清秀的少年,课上倒没什么,下课后他急着去杂役处办一些采买的事情忘记带自己的一把小刀,办完事回去拿,在窗外看到了很神奇的一幕: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左手右手同时布阵,分别是初级流沙阵和初级锋锐阵,但都是黄阶中品的阵法!
也许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少年能打破一下常规。
第九场,常山对钟无忌。
钟无忌是个比较典型的世家公子,有着不错的皮囊,从小在严厉的家教下读过许多书,也师从一些江湖名宿练过武,当然在十二岁那年踏入学宫之后,他学的那些花架子也都自然而然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