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嫌我们年纪小,只让我们跟在部队最后,偶尔给伙房帮帮忙,后来,夏将军带着一行人去了锡盟国边境……”路岐儿向四周看了看,继续说:“应该就是在这周边吧!而我们留在了枢郡王那边,但是,周围蛮人较多,也是缕缕侵犯,几仗下来我方也是死伤惨重,将士便不够用了,我们也就被安排在了各营中。再后来,在一场战争中,我在的营被打散了,我也找不到部队,所有四处游荡就到了这里。”
“那那些孩子呢?”沐兮关切地追问道。
路岐儿低下了眼眸,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都被分开了,我在的营中只有我一人。后来我听说枢郡王的部队回了刹州城,而我也不好再回去,只能一人留在了这里。”
在路岐儿陆陆续续的将这几年的经历讲诉完后,屋内又恢复了寂静,每个人都是眸色幽深的望着某处。桌上的烛台,微弱的火光,跳动得有些无力,却依旧散发着光亮,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拼搏着。
人生中有多少次擦身而过,也许有些只是无足轻重,而有些却会改变接下来的人生轨道。如果路岐儿能在军中与沐兮相逢,那样,一群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被散落在各个角落中?他们依然可以互相取暖、彼此照顾、相伴成长,就像前世的齐天,如果没有宋洋等人的一路陪伴,不敢想象齐天将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
可是,如果能如愿在军中相遇,就真的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吗?孩子们会不会跟随着沐兮走到夏霖峰一队?会不会在锡盟边境继续战场厮杀?会不会也同夏家军的所有将士一样,被君极的两道手谕召回刹州城,那接下来呢?被关进大牢,还是被拖到刹州城外就地处斩?或是,屈服于君天枢帐下,背弃夏霖峰等人?
这样想来,此时的相逢甚是好过于假想的提前相遇,孩子们虽然被冲散,但也许都还留于生命在这世间。活着就好,必定一切希望的前提都是要有命当先。
有了生命的存在,才会有希望,不论今后命运如何安排,只要活着,她们便有希望再次看到彼此,完成许下的诺言,将描绘的憧憬变为现实。
沐兮——一定要活下去,无论生活如何的击打你,无论命运如何的黯淡无光,你都要活下去,只有这样,才会有……希望!
☆、“打草谷”
阳光斜射在屋内的地面上,少年抹去额角的汗水从木梯子上缓缓爬下。
“沐姐姐,屋顶上我扑了厚厚的稻草,再热的天气都不会晒透了。”男孩子笑容满面,对着正在身下扶梯子的沐兮道。
自从路岐儿被沐兮带回了这里,便留了下来。一转眼的时光,已过去了两个多月了。天气渐渐转暖,男孩子也似是与沐兮重新熟识了起来。半大的男子终归跟两个女孩子住在一起不方便。踌躇多日后,沐兮想出了在房后再盖一间木屋的主意,两间打通,她与五一这里间,路岐儿住外间。这不,刚刚盖好的房子,少年怕夏天太阳毒辣,里面的房间过于闷热,连着出去拾了几天的稻草,今日终于将房顶都铺盖完整了。
正一只手抱着木棍、锤子,一只手扶着梯子,得意地顺着木梯往下走时,谁知,刚刚被踩在脚下的一根木棍,“咔擦”一声,本就将就搭起的梯子,被路岐儿一踩,瞬间断了一截。路岐儿还未来得及叫出声来,手中之物便飞了出去,人也随着惯性坠落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路岐儿即将摔落在地的那一刻,只见一道身影蓦地窜了上来,一把抱住了路岐儿的腰,旋即,二人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好!”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另一边先发出了声音。五一一手拿着刚刚被路岐儿抛出去的东西,一手撑着门框,不带任何表情的面上,语气却是极为赞赏的。
在路岐儿站稳后,身旁的沐兮微蹙着眉头,目光游弋了片刻后,仍疑惑地看了看刚刚接住路岐儿的半空,又朝自己的身下看了看,没有回话,只觉得自从来到了这座小城后,身体越发……强壮?灵活?也许都不是,也许都有之。
“沐姐姐,谢谢你!没想到你伸手竟然这般敏捷。”路岐儿眸色发亮地看向沐兮的目光中,满是崇拜的神情。
未等沐兮回答,站在门口处的五一一边缓缓向这边走来,一边眉毛稍挑重重地“嗯!”了一声,手中之物递到了路岐儿怀中,眸色中似有疑问,又好似好奇地打量着沐兮。
沐兮抬眸也是同样不解的神情,挠了挠脑袋略显尬尴地不知如何回答。正当三人同时立在屋外目目相对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嘈杂声。
“不好——”路岐儿蓦地叫出声来,随即,拉着身边的沐兮便要往发生处的相反方向跑。
“岐儿,何事惊慌?”沐兮反手拉住了路岐儿,诧异地问道。
路岐儿神色慌张,向后方望了望,只见那扬起的沙土不断向这边涌进,对着沐兮急切地解释道:“锡盟人来‘打草谷’了,我们快跑!”
消停了数月的锡盟人,再得知他们的煞星夏霖峰去世的消息之后,原本以为是大梁国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引他们出兵而已。谁知,等了数月又加上派人前往打探,才知此事确是属实。刹那间,锡盟国举国上下欢腾一片,好似他们再无敌手,这才肆意妄行地又从锡盟国内策马跑了出来。
锡盟国内一向没有耕田种地的习俗,吃喝穿用全部来源于这边境小城,怪不得沐兮她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