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谎言便可以左右我的生死……”江照晚面上不禁露出自嘲之色。
“不!不是的!”风入松急声辩解,又低头将脸埋在他的发间,闷声道:“当然不是……怎么会?你不知道:之前我想好了,你若是死了,我便也陪着你一起死,不管在哪里,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爱你,这世上我只爱你一人……”
“是么?……”江照晚涩声道,“你说你爱我,我却只觉得你是习惯了我对你好,正如我也习惯了照顾你一般……这么多年,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天冷的时候,我想着你会不会知道穿暖些,天热的时候,我又怕你夜里因为太热会做噩梦,醒来时旁边却没有一个人能安慰你。只要你觉得不快活,我便会心痛的厉害……我本来只当一辈子都要这样了,可如今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却忽然醒了:未来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倦了累了,不想再去爱一个我无法真正了解也不可能了解我的人,所以……”他抬起头,望着风入松的眼睛断然道:“若是你对我有一丝半点的真心,就离开我,离开洛城,永远再不要回来——我不想再看见你!”
(二十七)
风入松闻言心头大震,大叫道:“不行!不行!你气我就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可就是不许不理我!我知道我错了!从前我太幼稚太自私太任性,只想着要你对我好,从来没有为你着想过!你原谅我,我发誓以后一定改!……”
“我可以原谅你!”江照晚闭上了眼睛,咬牙痛声道:“可就是别让我再见到你,一看见你就想到歌雪,还有那个孩子……够了!够了!”他的身子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声音也渐渐高亢,“你放过我好么?放过我!若是你真对我有些感情的话,就别让我再看见你!……”激动之下猝然晕厥了过去。
门外的谷潜流与江子奇听见声音连忙冲了进来,后者一把推开风入松,朝他吼道:“你还要怎样?他欠你再多也还清了——他几乎把命赔给你了!”
这时拂尘也疾步走了进来,谷潜流忙让开让他查验江照晚伤势。片刻后拂尘道:“不要再刺激他了,再这样下去怕是神仙也救不活他。”
风入松听见这话颤了一颤,他怔怔望着双目紧闭的江照晚,看见他尖长的眼角处微有些湿润,眼睑下青紫色的晕淡淡浮在惨白的面上,嘴唇毫无血色。他心中一阵大恸,握拳强忍了片刻,终是冲出了门外。
之后的几日,风入松便彻底没了踪迹,而众人见江照晚不问,也都不提。因江照晚伤重不能随便移动,拂尘便安排江家父子住在了清明寺他独居的小院里。而外面所有人只当江家父子已经葬身火海,连续几日里一直是风平浪静。
拂尘因讲经常常抽不开身,而江子奇则要不时出去探察焚毁山庄的究竟是什么人,谷潜流便自告奋勇揽下了所有照顾江照晚的事务。他虽然看上去粗枝大叶,心思却特别细致,事事亲力亲为,将江照晚照料得极为妥帖周到。在他的照料下江照晚复原得很快,很快便能下床走动了。
这日黄昏时江子奇从外面回来,进了清明寺偏院后他摘下遮面的斗笠,用衣袖擦了擦汗。一转眼看见拂尘坐在亭中看书,便走过去问候了一声。拂尘起身还了礼,又微笑着请他坐下,道:“照晚这几日是大好了。”
“实在多谢拂尘师父的医治。”江子奇由衷地道。
“救人性命乃是我佛门中人理应做的,江庄主何必称谢。”
江子奇苦笑一声,“如今山庄已毁,我已不是什么庄主了。”
想到山庄被烧那夜有那么多无辜之人死去,拂尘亦忍不住轻叹一声,这时有小沙弥来找他,说是住持有请。他只得起身道:“贫僧失陪了。”
江子奇起身送他,等拂尘走出了亭子他忽然心头一动,脱口喊道:“拂尘师父请留步。”
拂尘顿住脚步回过身来,江子奇踌躇着问道:“那夜救我出火海的可是师父你?”
拂尘闻言呆了一呆,旋即问道:“江施主为何有此一说?不是贫僧不想居功,实在是那人并非贫僧。”
江子奇笑了笑,略有些歉疚地道:“是江某冒昧了。”
拂尘淡淡一笑,说了声无妨便缓步去了。江子奇收了笑容,望着他的背影发起怔来。适才听见拂尘轻叹,忽然牵动了他记忆深处的一根细弦——朦胧间曾听见过数声轻叹,与拂尘适才发出的那一声竟是极为相似。然而若真是拂尘救了自己,即便先前因为不求报答,不肯主动说出来,如今自己问他也该承认才是,毕竟出家人不打诳语。
正思忖间江照晚走了过来,江子奇收回思绪,迎上去问他可觉得好些了。江照晚回答说已差不多全好了,又问他出去查探到了什么。
江子奇道:“听说这几日陆从容整日里花天酒地庆祝,又四处说山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