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到她的唇,轻易就叩开两排贝齿,长驱直入,引她共舞,贪婪而不克制地吸吮她独有的甜美。
是那种深抵入喉、连灵魂都会被吸出来的吻法。
陈年舌根发麻,浑身发软,在爱情这个领域,面对深藏不露的程老师,她觉得自己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她望着浮光掠影的湖面,慢慢平复好气息,小声嘟囔,“才不信我小时候是这样亲。”
程遇风握住她的手,彼此的手心都滚烫,似有燃燃火烧,他轻笑一声,“没想到还有讨还回来的一天。”声音压得更低,“所以,没忍住多收了点利息。”
陈年偷偷计算了一下,嘟起微肿的红唇轻哼:“奸商。”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粲然一笑,“我们来说回名分的正题吧。”
“其实,我感觉我爸爸好像已经发现我们谈恋爱的事了。”
“唔,”程遇风说,“也有可能不是他自己发现的。”
陈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其实,我们在一起没多久后,我去找你爸爸谈过……”
她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打断他,“所以,你早就跟他说了我们的事?!”
程遇风点点头。
作为知根知底的长辈,程遇风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跟叶明远提前报备一下,至少要表明自己对这段感情是认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开始的。
一想到这几个月来自己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的秘密,其实早已经被爸爸洞穿,而且他也非常配合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陈年就……风中凌乱了。
她嗷嗷嗷地亮出小虎牙,在程遇风下巴上咬了一口,没控制好力度,咬得有点重,当即就留下了印痕,但他看上去依然还是帅得一塌糊涂。
“那接下来就……公开?”
好像也挺顺其自然的,而且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是她之前太患得患失,生怕刚萌发的爱情小火苗会熄灭掉。
“嗯。”程遇风也是这么想的,“你可能还要配合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程遇风凑近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陈年瞪大了双眸,心跳砰砰砰全乱了套,一下抬头看月亮,一下又垂落视线盯着地上刚被风吹过来的落叶,“这么快?”
他眸色深沉地看着她,语气难得几分幽怨,“还请女朋友尽快为我正名。”
陈年也觉得他此时的样子有趣极了,默默欣赏了一会儿,才晃了晃他手臂,开口说,“等我再想想,好不好?”
一想到这么快就要……心里顿时擂鼓震天。
程遇风当然会尊重她的想法:“好。”
夜色渐深,寒意越重,被晾在一边的灌汤小笼包已经凉透了,程遇风看一眼手表,“我先送你回宿舍。”
“好啊。”
小笼包和黄金糕也被安全护送了回去,在丁唯一的电饭煲里热好,很快就被三人分吃完了。
程遇风送完陈年,准备去如意楼接老爷子,没想到一个电话打过去,老爷子说自己已经被温家的司机送回家了。
大概是被孙子中途放了鸽子心情不悦,程立学语气听着有些冲,甚至夹带着星星点点的怒火。
果然,程遇风回到家,程立学压根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还没好气地问,“大忙人终于回来了?”
程遇风耐心地跟他讲道理,老爷子也自知自己把人骗过去这事做得不妥,气焰一下弱了,“我、我那不是……”
嘀咕个半天没什么内容,反而涨红了张老脸。
学生温儒先找上来,把所谓的“英雄救美”往台面上一摆,稍微擦点边角暗示了那么一点点,程立学也觉得这缘分挺像一回事,正好戳中了困扰他好几年的心事啊,这个孙子吧从小有主见,做什么事都让人放心,就是自己的人生大事一点都上心,他在边上都看得着急。
到了这把岁数,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余生还有什么盼头?程立学自认是个世俗之人,也想像院里别的退休同事一样含饴弄孙,共享天伦之乐啊,而不是每次都厚着脸皮去蹭别人的孙子、曾孙子抱,听孩子奶声奶气地叫爷爷(太爷爷)奶奶(太奶奶),只有眼巴巴干羡慕的份。
何况,自从儿子儿媳双双离世后,这个家真是冷清太久太久了。
所以,他作为唯一的长辈,稍微关心一下孙子的个人大事,并不过分吧?而且这次也没想着一定能成啊,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各方面条件还不错,约出来见面吃个饭,聊聊天,说不定就看对眼了。
谁想到呢,最后连饭都没吃成,人就走了。
程立学倒不是生气被拂了面子,而是气程遇风这种态度,成天眼里心里只有工作,到现在女朋友都还没个影儿呢,难道真准备一辈子打光棍了?
想到这里,程立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抡起拐杖往茶桌上一敲,“今儿咱爷俩开诚布公来聊聊。”
程遇风挺直腰背,一脸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