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报。既然现在能好好活着,便不要想往前那些不开心的事罢。人活一辈子要肆意开心,若是总是念着过去的伤痛,那又该怎么快活呢。”
老人家被阮年这番话说得愣了愣,片刻后便又笑道:“小姑娘说得对。我这把年纪反倒是愈活愈回去了。”
念安的眸子静谧,眼底的神色轻晃,那犹如冰雪雕琢般的容颜难得的染上了几许柔和。
她的手带着冷冽的清香,滑过阮年的鼻侧,落在了阮年的发丝上。指尖微凉,透过了缠绕着的发际,直直地触着薄薄的头皮,带起一阵酥麻。
阮年的眼前只剩下她那截晶莹的玉腕,还有那张隐在朦胧之下皎白精致的脸颊,她的眸光深邃,清冷之余还勾着以往从未见过的柔情。缠缠绕绕,竟像漩涡一般把阮年吸进她了眼中。
阮年几欲窒息。
“两位姑娘,见你们这模样,想来应也是外乡人,本有些话可以同你们讲解一二。只是现下便要落雨了,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与你们细说…不过你们万万要记住,此地绝对不能久留。若是遇见那些破旧的巷口,莫要接近!不可在前逗留。”老人家望了望天色后,将拉扯的绳子绑在了自己身上,一边急匆匆地往城门赶,一边语速急促道:“城中之事若是能不了解,那便不要了解。置身事外比深陷其中要好上许多…唉,姑娘们,保重呐。”
阮年听这话一怔,下意识便想问问那个老人家。却感觉到放在头部的手微微往下压了压,随后便见念安冲自己摇了摇头。
阮年乖乖地闭上嘴,余光落在那个老人家的背影上。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这才又收了回来。他腰间的葫芦,是不是在甚么地方见过?
阮年蹙眉。
腰间的葫芦...
隐隐地回想起姑苏城外的那四个守门的士兵,还有苏氏大公子的腰侧,似乎都挂着类似于如此的怪模怪样的葫芦。
而方才那个老人家说救助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为甚么会持这个葫芦?难道姑苏城中人心惶惶闹出的怪事都与之有关?这么想的话,确实是有许多疑点。
若真是与这名女子有关,那么...
阮年想到此处,瞳孔微微一缩。莫非这名女子,便是念安要寻之人?
故人之物。
她所说的故人。究竟与她是甚么关系?
且不论这般复杂之事,那老人家与小儿说的话几乎如出一辙。姑苏城究竟是发生了甚么?
愈是隐秘之事,阮年便愈想了解。只是念安好似对这姑苏城中发生的事也没有任何想要了解的想法,就好像她对这些发生的事了如指掌般淡然。
阮年心中疑惑之时,便感觉头顶骤然一空,那只轻轻抚着自己头部的手缩回了袖袍之中。
阮年呆呆地抬起头,却见念安目光清凉飘远地落在了不远处的街角。
也不知在甚么时候,街上的小摊都已不见踪迹。周围的铺子倒是还开着,只不过大多都在门前挂上了一个禁字木牌,示意着并不待客。而些许未挂上木牌的店铺,门前也都是挂着苏氏的灯笼。
这些挂着苏氏灯笼的店铺被阮年所厌恶着。
店中的香味浓郁,缓缓地荡在燥热的空中稠黏得仿若小时候吃过的糖人,腻人得很。
“你在望些甚么?”阮年将手中的伞撑开,递给了念安,“方才你就盯着那里,眼睛都未眨过几下。”
念安表情淡漠地接过了伞,便牵着阮年往她相望的反方向走去,嘴唇微动:“没甚么。”
阮年撇嘴,倒也不再问那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口中说道:“这姑苏城中人可真奇怪,甚么事都遮遮掩掩的不说清楚。难道他们竟不知这般劝告反而会更加引起别人的注意。现下我就十分好奇,为甚么不能接近于那些小巷。”
念安淡淡答道:“或许是不想让人望见些不想望见的罢。”
“不想望见的?那是甚么?”阮年的好奇心被勾起,迫不及待地问道:“难道你竟知晓那巷口中有些甚么?”
念安低下眉,眸光微闪,面上却无甚么表情,只是冷声道:“你日夜都在我身边,你都不知晓,我怎会知晓?”
阮年闷闷地哦了一声,又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难道你真不知晓。”
念安眸子寡淡,轻声道:“不知。”
阮年嘀咕道:“可我心里不踏实,老觉得你是知晓点甚么。”
“只是你觉得罢了。”念安语调冷漠,“莫要再问,否则今日罚你不许吃饭。”
阮年听见这话,嘴角略略抽搐,顿了半晌后又闷声说道:“小心眼。”
念安面无表情回道:“我岁数大了,心眼自然就小了。”
阮年:“…”
姑苏这场雨来得非常突然。
阮年只感觉露在伞外的肩头微润,眼前便是烟雨朦胧起来。缩着肩膀便往念安的方向紧靠了靠。
念安眸光淡然地瞥了一眼阮年手中的素伞,眸中揉着烟雨,抿了抿唇,却甚么也没有说。脚步稍移,便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淅淅沥沥地雨丝飘下连成线,头顶上的云雾不断翻滚。随着天际而来的轰隆一声。
阮年的眼前一片惨白,脑中被这雷声震得有些发懵,耳中不断嗡鸣。脚步一软,眼见就要磕在地上之时,一只手臂牢牢地扣住了自己的腰。
那股力道极大,阮年只觉得自己在这只手中好似轻飘飘的毛羽。眼前微眩,转瞬间便落入了一个冰凉而又柔软的怀抱中。
伏在她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