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董家门吏遍布天下,他牵扯到一大帮人的利益。我们能取得如今局面,是占了天时借了巧力。杀人简单,若失了稳局叫敌人有机可乘才是得不偿失。我们先忍一时,日后叫他们悔一生。再说,这偌大的后宫,没个人斗斗,多无趣啊。”闵仙柔秀眉一挑,眼神中一片流光溢彩。
湛凞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我做这个皇帝一定是最幸福的,因为你,所以我不用做孤家寡人。”
“当年我娘去后,你没让我孤单。所以我也绝不让你孤单。”闵仙柔侧头贴在她的胸前,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算算路程,我估计最多再有七日,赵岩的折子便到了。要不要赌一把?”
湛凞终于笑了,“你必输无疑。你忘了有八百里加急了?”
闵仙柔见她心情好转,也跟着舒畅起来,笑道:“闵煜定会愁白了头。”
十一月二十六,天门岭周遭普降大雪,赵岩冒着风雪登上了蝎子峰,他的眼皮底下就是一望无际的敌方军寨。赵岩指着那片壮观的军营,朗声大笑,下令身边的两个年轻将领,道:“常平、谢恒,命你二人各率三万人马,只待敌军一退,便趁机占领罗湖县和小屯县。”两个年轻将领朗声领命。
赵岩稳稳笑道:“天门岭、罗湖县、小屯县这三地互为犄角,本将军看你闵煜如何来攻?”
闵煜此刻正坐在中军帐中发呆,他在京中的线报说闵踆病危,他也做好了起事的准备,只是一日没得到闵踆驾崩的消息,他心里总不敢妄动,就怕是陷阱。等斥候终于有了确切消息,他立刻带兵急行到天门岭,却不料被一只不知是谁的军队阻挡,他忙命人打探,当得知是端军,他便知道先机已失。又得知统军的是与李朗齐名的大将赵岩,他便有了些犹豫,召集谋士们商议了三天,说什么的都有,惹得他心烦意乱。今儿又得报说,闵踆驾崩,闵炜已死,李朗和范赫归顺,闵炫不知所踪。他只觉得大势已去,自己谋划了这么些年的心血,竟付之东流,越想越心灰,越想越意冷。正在失了精神之际,首席谋士宋耀求见。
宋耀施礼笑道:“王爷可有决策?”
闵煜苦笑道:“先生莫要打趣本王了。”
宋耀气定神闲,笑道:“王爷莫忧,臣有上中下三策,请王爷定夺。”
“先生快讲。”闵煜振奋了精神。
宋耀手捻胡须,“上策便是攻下天门岭,直取京城。”
闵煜顿时萎靡,“天门岭的守将可是赵岩。连李朗都拿他毫无办法。”
宋耀笑道:“王爷,此一时彼一时。赵岩守护城时,身后是端地,他无粮草后顾之忧,大可放手一搏。如今他与我们都是劳师远征,我军精兵四十万,赵岩不过区区十五万。赵岩来这儿时日尚短,守备必定不会齐全,哪怕是一味猛攻,赵岩也是守不住的。此战一胜,我晋朝臣民必会响应。只要京中一乱,端王便无力掌控全局,到时必定退回端地,王爷大事成矣。”
闵煜摇摇头,“京中的军力已经归顺,范赫、李朗也已归顺。这四十万精兵可是本王全部家当,若是在这天门岭损失惨重,本王还有什么可以依仗?”
宋耀道:“京中的御林军和戍京军,以及范赫之流,皆是墙头草,这也是湛凞敢带五万人马进京的原因。只要王爷立志进取,战事一起,北狄一定会趁虚而入,到时李朗也不能脱身。现如今,天下越乱越对王爷有利。”
闵煜打不起精神,“赵岩是个名将,天门岭又是易守难攻,本王只怕耗尽了这点家底也是无用的,那时本王真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了。先生还是说说你的中策吧。”
宋耀勉强笑道:“如今湛凞带走了端军半数军力,端地还要防着北狄,兵力必定捉襟见肘。王爷可兵分三路,一路夺取雁翎关,一路奇袭端地,一路从雁翎关直扑京师。”
闵煜不耐烦,摆摆手,“怎可长途奔袭。若是泄露风声,湛凞配合端地人马两相夹击,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稍有不慎,全军覆没,这等事本王不能同意。下策呢?”
“王爷,只要我们这儿一动,北狄必会跟着乱中谋利的。我们若打京城,北狄也会挥军南下。我们打端地,北狄也会剑指端地。如今天下就好比这盆炭火,湛凞希望尽早熄灭,我们则要这火烧得再旺些,方可趁乱图谋。”宋耀还有劝,见闵煜已经闭上眼,只得苦涩笑道:“下策自然是班师回孟阳,王爷登基为帝,以晋朝正统身份,号召天下臣民讨逆湛凞。”
闵煜眼神一亮,“此策甚好。”
十一月二十七,闵煜命令大军开拔,大批军马绵延几十里,浩浩荡荡向南退撤。宋耀骑在马上,回首向北望去,摇首叹气,京城怕是再也到不了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己保着闵煜,也不知日后命运为何?他一拨马加鞭,顺着队伍往南奔去。
探马立即将这一消息告之赵岩,赵岩当即写了折子,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身旁的亲兵笑道:“咱们来这儿不久,滚木雷石尚未备齐,弓弩箭矢也还缺了许多。要是闵煜真来攻打,不一定能守住呢。这下可好了,他自个退了。”
赵岩微笑感叹道:“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公主真是神算。”
十一月二十九晚,湛凞一见赵岩的折子,便命人昭告群臣,明日光大殿议事。清晨,闵仙柔亲自给湛凞更衣束发,两人会心一笑。
湛凞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光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