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肠。不顾朕龙体违和,意欲图谋不轨。命佑王闵炜、武威郡太守范赫领兵进京,以清君侧。钦此。
闵仙柔又将这圣旨交给李朗,道:“将这圣旨给闵炜。”
李朗不解道:“佑王是个莽夫,他正愁没有借口,得了这圣旨,还不兴兵来犯?末将倒不怕佑王的三十万人马,只是范赫有些难缠。而且现今形势尚不稳定,贸动干戈,恐怕于我们不利。”
闵仙柔不答,只看了一眼湛凞。湛凞会意,在属下面前到底自己才是王,下面该自己出面了。她说道:“李将军勿忧。范赫历来被认作是闵炜的人,这道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假的圣旨,更显出闵炫急于除去他们的意图。若是单独传旨给他们其中一人,反而会引起范赫的怀疑。公主这么做,就是为了稳住范赫。范赫不出兵,闵炜他还有胆子吗?”
李朗点头赞同道:“范赫虽有谋略,却一向以自保为上。贸然起事不是他的性子。”
湛凞环顾众人,铿锵有力道:“今晚本王亲率三万精兵直奔京城。李朗将军你速去京郊掌控固京军。赵岩将军你率领十五万务必在十日内将天门岭拿下,扼住闵煜北进的咽喉。郭先生统领其余兵马随后跟上。”她看着李朗,坚定道:“将军不要疑心。湛凞用人不疑,此刻起,将军就是我湛凞的心腹,与赵将军和郭先生一般无二。”
李朗赶紧跪下,恳切道:“王爷知遇之恩,末将无以为报,愿誓死追随王爷。”
闵仙柔也对赵岩道:“赵将军,闵煜这人谨慎异常,不必和他正面交锋。只要我们掌控京城,他听到消息自会退去。”
赵岩和李朗领命,只有郭桢担心湛凞带兵太少,会有危险,又劝了几句。但见湛凞主意已定,又见闵仙柔也没规劝,只能作罢。等到屋里只剩湛凞和闵仙柔时,却见湛凞低声唤道:“卯梅、辰蒲、巳暑,你们跟着李朗,若有异动,格杀勿论。”三条黑影一闪而过。
半个时辰后,湛凞悄然点兵,趁着黑夜向京城急行。闵仙柔咬咬牙,也随军同行,这可让李嬷嬷和周医官大为紧张,赶紧命人再将马车里尽量布置得舒适柔软。
这一路上出奇的顺利,根本没有阻拦。闵仙柔也没有异常,这样李嬷嬷和周医官松了一口气。五日后在离京城还有百里的密林里,湛凞命令人马暂时休整,然后命斥候去前方探听情况,自己则去看看闵仙柔的状况。
闵仙柔也不觉有什么,只是犯困,不过见湛凞来了突然有了一丝精神。两人依偎着说了会话,就听外面有人来报,探马回来了。湛凞命令探马回话,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属下武师德恭迎两位主子多时了。”
湛凞和闵仙柔相视而笑,下了马车。闵仙柔问:“京城情况如何?”
武师德跪下道:“闵踆不行了,全拿千年人参吊着一口气。闵炫都快把整个皇宫翻遍了,杀了许多宦官宫女,可就是找不到玉玺,御林军的统领唐克已然公开归顺闵炫。如今整个京城戒严,闵炫极力封锁闵踆的消息。不过听说似乎不灵光,闵炜、闵煜已经有了异动。”
湛凞笑道,“武先生请起。先生替本王保护好公主,大功一件。本王要好好谢你。”
武师德没有站起,更加谦恭道:“属下不敢居功,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湛凞点点头,又笑道:“武先生如今能掐会算了?为了保密,本王这次起事可是没有通知先生,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还不是多亏了公主的神机妙算。”武师德这才笑着起来,刚要多说两句公主的好话,突然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他知道这人有秘密事要汇报,赶紧自觉地躬身退得远远。
湛凞溺爱地瞧了闵仙柔一眼,对那人道:“卯梅,李朗如何?”
卯梅单膝跪地,道:“昨晚李朗已到京城北郊花石岗,他先秘密联络了以前的部下,今日才拿着圣旨进了军营,一举将闵氏父子安插的人给斩杀。如今固京军已尽数被李朗掌控。传信的人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你们继续监视李朗。”湛凞才一发出命令,卯梅身形一晃便又没了踪迹。湛凞示意让武师德过来,说道:“本王今晚三更入京。你快回去安排起事,务必在本王进城时要控制住御林军。像唐克之流的闵氏死忠,就不要留了。”
“属下这就去。”武师德兴奋地答道,闵仙柔扔给他半片金叶子和一份亲手所书的信函,“该是用朱氏兄弟的时候了,让他们今晚三更打开西华门。你最好在起事前将这信函展示,事关重大,有些人小心也是正常的。”
武师德知道自己在京中的势力有一部分其实早归了公主,所以也不惊讶,高兴地领命而去。湛凞等李朗的传令兵来了后,立刻命令全军开饭,为了不让青烟引起注意,谁也不准生火,只准啃食生冷干粮。这可苦了闵仙柔,她本就胃口不佳,干硬的点心实在难以下咽。正难受之际,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她挑帘一看,湛凞正对着一个抱着婴儿的士兵说话。她新奇地过去,将婴孩抱在自己怀中,轻声地哄着,天然流露出的母爱让湛凞心中一动。
湛凞笑道:“刚刚有个士兵在林中发现了这小子,许是被我们的食粮味给刺激醒了。大冷天,这做父母的也太狠心了,竟将这八九个月大的孩子胡乱扔在密林中。”她转头对那士兵道:“你去附近寻个人家,给些银钱,把这孩子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