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咬着薄唇,半天恨声道:“臣妾不认罪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脱罪吗?横竖是一死,多说无益。”
康妃不为所动。“霍婕妤可知道,若是你顶下所有的罪名,可就不是一死可以了结的了。”
霍婕妤猛然一震,抬起惊恐的眼睛看着康妃。颤抖的嘴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康妃悠然地抚了抚腕子上的玉镯,碧绿通透的玉镯在康妃如雪的皓腕上格外显眼。她根本不看霍婕妤。
此时坐在上面的皇后道:“霍婕妤,你可想好了,私制禁药,孕育死胎,嫁祸他人,这数罪并罚,恐怕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就算康妃的话可以不理,皇后的话却不能不信。霍婕妤的目光已经不自觉地瞥向了陈昭仪。
皇后看出霍婕妤有所顾虑,又道:“此等重罪,无论是谁,都难逃重责,母家也会被牵连。按我朝律法,虽然不至于丧命,丢职罢官却是难免的。”
康妃却在此时一声轻笑,霍婕妤转头望向她。却见康妃的眸子里笼了一层雾,看不真切。却令霍婕妤感觉到康妃是在鄙视自己。
鄙视自己的愚蠢吗?
霍婕妤忍不住苦笑。想一死谢罪现在都成了奢望。她此时万念俱灰。只想保住自己的家人不受牵连。她父母皆已经亡故,唯有一个叔叔对她疼爱有加,也是这些年来她唯一的牵挂。她相信皇后的话并非威严恫吓。她见过妃嫔获罪,累及家人的例子。所以她才愿意为陈昭仪顶罪,只希望陈昭仪能够保住她叔叔一家。可是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陈昭仪若是有本事脱罪,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
“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若是不喜臣妾,直接赐臣妾一道白绫也就罢了,何必如此威胁霍婕妤?”陈昭仪眼看着霍婕妤面露犹豫之色,立即出声干扰霍婕妤的思绪。
“陈昭仪,你在质问本宫吗?”皇后冷声道。
“臣妾不敢。”陈昭仪低下头,带有警告意味的目光却偷偷射向霍婕妤。
一旁的周锦妃突然叹气道:“唉,看这架势,又有姐妹要出事了。这倒是让臣妾想起了不久前去世的梅修容,可惜她一身舞艺,可惜了啊!”
霍婕妤的脑海中禁不住也想起了梅修容。作为盟友,她知道陈昭仪行刺事件后用梅修容顶罪的事。那么这一次,陈昭仪是不是也打算用自己去做替罪羔羊呢?为什么自己要死呢?为什么陈昭仪会逍遥法外呢?
“皇后娘娘,臣妾知罪了!是陈昭仪给臣妾送来的坐胎药。她说只要臣妾利用这个孩子嫁祸他人,就可以帮她的忙。”霍婕妤大声道。
旁边的陈昭仪变了脸色。她转头看了一眼康妃,觉得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被这个女人一手破坏了。
康妃无畏的和陈昭仪对视,眸光里是森然寒色。陈昭仪,想上位就凭本事。你用了多少手段本宫都不介意。可你不该用别人的命做自己的铺路石。
陈昭仪读懂了康妃的眼神,她猛然一个哆嗦,觉得自己真是错得离谱。以为行事隐秘就可以翻云覆雨,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康妃的谋划之中。
“陈昭仪许了你什么好处?”皇后问道。
“九嫔之位。”霍婕妤也是不服气才会做出这等事。原本同级的美人都封了嫔,只有她是个婕妤,这让她如何甘心?
“不止如此吧?”皇后冷笑。“宫里这么多人,此等生死攸关的大事陈昭仪不找别人,单单找你,可见你们关系匪浅啊。”
霍婕妤道:“皇后娘娘,陈昭仪答应臣妾,事成之后,会让陈大人多多照应臣妾的叔叔。”
杨琼看到这里,不禁感叹:这个霍婕妤也是一个可怜人。自己在宫里已经步步惊心了,还要为娘家谋事,难怪会被陈昭仪说动,做出这等傻事。
皇后点头。“这样说来,倒还合理。”又转头问陈昭仪,“你还不认罪吗?”
陈昭仪道:“皇后娘娘,这霍婕妤殿前翻供,信口雌黄,根本就是想脱罪。她既然能陷害冯美人,难保不会陷害臣妾啊。”
皇后看着霍婕妤,示意她来解释。事到如今,霍婕妤也豁出去了。“陈昭仪!你当初是如何对我说的?你说你封妃无望,心如死灰。你说我入宫时日不短,如果不有所动作,早晚会被皇上忘记。你说此事策划周全,万无一失。就在不久前,你还威胁我如果供出你,就会使我叔叔获罪。若非如此,我怎么会替你顶罪?”
底下众人听了忍不住议论纷纷。皇后看着陈昭仪,似乎等着她的辩解。
陈昭仪冷冷一笑,十分不屑。“霍婕妤说了这么多,我倒想问问,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坐胎药是我给你的?”
霍婕妤愣了一愣。“当日你赏赐我和其他美人、才人们东西,借机将那副坐胎药送到我手上。”
陈昭仪道:“我可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坐胎药。这般含血喷人,你当皇后娘娘也如你一般不分是非吗?”
霍婕妤气结。“是你的宫女枫儿亲自送过来的,岂会有错?”
“那你便去问枫儿吧。”陈昭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霍婕妤求助般地望向皇后。皇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彩绫。彩绫低声道:“娘娘,枫儿昨晚上就因伤势过重,死了。”
霍婕妤一听,瘫倒在地上。“你……”她激动地用手指着陈昭仪道:“你是故意的!”
陈昭仪面色平淡,“霍婕妤,你想脱罪是人之常情,但是不要乱咬人。”
霍婕妤转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