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全部讲完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他突然说:“妹妹,哥哥做你的男朋友好不好?”
他这话一下子把我从回忆的情境带回了现实,我好象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是和他,一个陌生人在倾诉衷肠。至于他说的那话,我只觉得有点好笑,当然不会当真,那时我想这个男人见过我最失控和脆弱的一面,我以后也不想见他了。当时我是真的那么想的,然后我的痛苦从台前隐退到幕后,我恢复了常态。
我冷淡的说:“我长这样大还没人说过我不正经,你是头一个。”
他似乎因为我的这话而感觉很过意不去,从本质上来说他很怕伤害别人。那天他认为自己是无心中说了一句话让我伤了心,他很吃惊,因为没想到我会为那样一句话有这样大的反映。现在想想,一个没见过面的女孩子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能悲悲切切的哭上了两个小时,真是一件颇为恐怖的事情。
当时我觉得我已经把自己想说的全说出来了,可以停止了。但他在我语气平静下来之后在电话里又开始语言暧昧,有可能是因为在电话里这样调情才是他比较熟悉的说话方式,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哀伤和脆弱让他对我这个女人更感兴趣。
但他在某些方面真不了解女人呢,你能在上一秒还在为失去的爱情痛哭流涕,下一秒就迎合一个陌生男人的那种要求吗?除非是人格分裂。那天晚上哭了那么久,g本就没有半点情绪,所以我很冷淡,完全没有想要配合他。当他告诉我他已经感觉硬起来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没电了,在最后的警告没电的嘟嘟声里,我几乎有种恶作剧的快感,因为我知道男人一旦硬起来不放出来会很难受,这个时候电话断掉,我觉得是变相惩罚了他刚才对我语言上的冒犯。
但是这样的惩罚并不能减少我的悲伤,他的话真的伤害到了我,我仿佛是第一次重新审视自己到底是不是个正经女人这个问题,当我发现他是对的时候,我难过极了。我想我是怎么了,怎么就到了这个田地,怎么就从一个痴情的女人变成了一个不正经的女人,先是一个男人伤害了我,现在又有个g本不认识的男人觉得他有权利这样侮辱我,我很颓然。我想我再也不要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当时我真的是这样想的。所以,再接下来我没有再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我希望这个男人就此消失。我以为他也会到此为止,但他似乎因为那天的事情越发对我感兴趣了。
到了今天我也会问自己,我是正经女人吗?我是曾经变坏但现在又学好了吗?也许我没有学好,因为我就没有坏过。我只是被动的尝试了一种生活方式,觉得不合适又选择了放弃。我从前认为自己是不能接受无爱之x的,我对此坚定不移,但事实上我也有过无爱的x,但正因为我有过了,我才知道我对自己的定位是对的,我果然不能接受。人很容易厌倦一样东西,包括放纵在内,特别是因了痛苦而起的放纵,我几乎是刚一开始就厌倦了它。其实没有小铁的出现我也会停止,他的出现只是让我更确定了自己什么人,即使是放纵我也依然无法彻底,我始终都无法分那么清。如果爱上的是放纵中相遇的男人,结果往往更惨。要知道,女人爱上自己的x伴侣和男人泡妞泡成老公一样衰。
我承认,我是衰人。
再后来就快要过年了,我有一天在公司开会的时候关了机,他恰在那时给我打了电话,但我不知道,过后才发现,我有点好奇他要和我说什么,就打回去。
“你找我?”很冷淡的口气。
“是啊,我现在在外地(其实他是回家过年,他家在离c市只有两小时车程的一个小城),我临走前想见你一面。”
“我刚才在开会,没接到。”
“我现在已经不在c市了,等我回去再说吧。”
“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
“其实那天晚上我挺对不起你的,你是在上让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女人,所以我想看看你,但如果你真的不想就算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了。”
听他这样说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也许是一念之差,也许是我潜意识里也想再见见他,我竟然在他马上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如果只是想看看我的样子,那见一面也无所谓。”
然后我就在家里过年,挺无聊,但也没有想他。初三的时候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他已经回c市了,给我拜年什么的。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多呆几天?”
“有什么意思啊,吃了年夜饭让我妈看到我还活着不就完了。”
他很早就离开家,对家的感觉好象很淡,而且极其讨厌被人管束,这也是他喜欢在外面漂的原因之一。他是浪子,漂泊是他的常态。我觉得城市之于一个男人有时候就象是女人,或者最接近女人的感觉。从新鲜到熟悉再到厌倦再离开,走的也是一个路子。当他熟悉了这个城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他就会慢慢丧失探索的yù_wàng,一如对女人的身体。这是对一个城市的审美疲劳和七年之痒。这次他已经在c市停留的够久了,久到他自己都不能忍受下去了。